浅柔为她去打水清洗,她才出去不多一会儿,门口就传来父亲的声音:“云端。”
落云端连忙出门笑嘻嘻的道:“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落英昊进门来,脸色铁青:“云端啊,你说爹对你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极好的啊。”落云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讨喜的靠近了父亲。
落英昊却是板着一副脸难得冷漠的对她道:“那你为何要骗爹?”
落云端愣了一下:“爹,我什么时候……”
“还想否认?你这孩子,我看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跪下。”
落英昊从来不对落云端凶的,这绝对是第一次,她一下子没能适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爹生气了。
她慢吞吞的跪下,眼中带着大毛泪:“爹,你要是生气了就直说,端儿做错了什么,你也直接告诉端儿,你让端儿自己想,端儿真的想不到啊。”
“今天中午你说出去野炊,结果呢?”
落云端垂头:“女儿是去野炊了,就在后山,爹不信可以问浅柔。”
“好了,你跟谁去的?别以为爹不知道,你最好说实话。”落英昊不悦的喝道。
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跪在自己面前,他也很是心疼,可心疼能如何,这么乖巧的女儿怎么能学会骗他了呢。
知道父亲这样问一定是有依据的,想到浅柔还没有回来,她心知坏了,估计浅柔又被爹给逮到了,她垂头装可怜:“端儿是跟刚认识的一个好朋友去的,他叫十四。”
“十四?哎。”落英昊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别告诉爹,你认识的十四是我的主子十四爷。”
落云端嘟了嘟嘴:“大家都叫他十四爷。”
落英昊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儿啊,你糊涂啊,十四爷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你怎么可以做十四爷的朋友呢?”
“爹,朋友不是看地位的,是互相真心对待就可以了啊。”云端上前按着父亲的膝盖:“爹不是说过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十四对端儿来说,就是个知己。”
“你还小,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知己,十四爷会靠近你,只是因为一时的好奇,若以后他不再当你是朋友了,你会多么的寂寞呢。”落英昊不免有些担心,他就说嘛,最近十四爷怎么总是格外关心他的家事,原来是因为端儿。
“不会的,十四可不是那种人。”落云端仰头大方一笑:“不信的话,端儿改天让他来见见爹,爹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
“十四爷当然是好人,可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能会到处来来去去呢,你要体谅十四爷,不要总是缠着十四爷,没事儿的时候,你也在家里多练练字,抚抚琴,不要空闲了自己的青春。”终究落英昊还是没能太过苛责这个宝贝女儿,只是摸着她的头,哄着她。
见父亲态度有所松软,落云端连连点头:“女儿知道了,以后女儿会乖乖的,不会让爹为女儿操心的,爹,女儿知错了,下次女儿再也不骗爹爹了,出门的时候女儿要去见谁,都一定会禀明爹爹的。”
“这才乖。”落英昊将女儿扶起:“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天爹会给你找夫子来叫你画画的。”
“恩。”将老爹送走,落云端吁了口气,严厉起来的爹爹可真是吓人呢。
不一会儿浅柔从门口沮丧着脸端着水走了进来:“小姐……对不起,浅柔实在是太害怕老爷了,所以才没能保护好小姐……”
落云端上前拍了拍浅柔的肩膀:“哎呀,没事儿,你还不知道我爹骂,他那么心疼我,最多也就是骂我几句,没事儿的。”
“老爷没有禁小姐的足吗?”浅柔显的有些吃惊。
落云端耸肩一笑:“奇怪吧,没有呢。可是等等,我爹没有禁我的足,你的表情怎么会这么惊讶啊。”
“啊……没有,只是觉得老爷对小姐真的太好了,刚刚浅柔在外面别提有多担心小姐了,就怕小姐以后不能再出门了。”浅柔说着连忙给她倒水:“小姐,快来洗洗吧。”
过了两天,忙完的巫夜珣又传纸条召唤落云端出去,这一次落云端可是底气十足了,她直接从大门口出去找到了他:“哎,我爹已经知道我跟你做朋友的事情了,走,带你去见见我爹爹去。”
“真的假的,他没有骂你?没有因为你跟我在一起玩儿而生气吗?”
“起初的时候他是很生气,可后来我撒娇啊,祈求啊,他就原谅我了。”落云端说着拽着他进了落家的大门。
当落云端拉着巫夜珣出现在落英昊的书房时,落英昊是怔愣了足有半刻才回过神来。
“爹,我把我的朋友十四带来给你认识啦。”
落英昊连忙从书桌前起身来到巫夜珣的身前跪下:“属下叩见十四爷。”
巫夜珣侧眼担心的看了落云端一眼,连忙对落英昊道:“英昊长老你快起来吧。”
落英昊将巫夜珣引导到主位上,恭敬的站在一旁:“属下不知十四爷会驾临,未及时迎接,请十四爷见谅。”
“爹……”落云端声音怯怯的,她不会是闯祸了吧。
落英昊对落云端投去安慰的眼神,她这才松了口气:“爹,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的朋友,没想到会惹出事端。”
“云端,爹不是对你说过吗,十四爷是我们高攀不起的主子,你在十四爷面前要恭敬一些,怎么可以把十四爷当做朋友来对待呢?”落英昊叹口气,有些无奈。
巫夜珣却是摆摆手:“英昊长老,你不要责怪云端,从前他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后来两人成了朋友,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你也知道,我平日里都很孤独,难得能有像云端这样的人真心的待我,认我做朋友。
你若刻意的苛责了云端,我反倒会觉得生气,这样让云端与我相处,我很开心。”
落英昊无话可说,十四爷已经发话了,他能说什么呢。
“以后……我可以经常来你们家串门吗?你放心,我在这里的时候你可以不必把我当成是你的主子来对待,就当我是你女儿的朋友,如何?”巫夜珣眼神中满含期待。
“可十四爷日理万机,又要忙于政务,又要学习课业,这样让十四爷为小女忧心,岂不是太劳累。”落英昊本意是想拒绝,可想起在宫中看到的十四爷每日都那样郁郁寡欢,他终是不忍心。
算起来,十四爷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啊。
“这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云端耽误的政事,更不会让人说云端的闲话。”
就这样,十四获得了光明正大的出入在落云端身侧的权利。
有落云端陪伴的那些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两个年少的孩子都不知道,有种情叫日久生情。有种爱,叫深入骨髓。
慢慢的,两人之间的默契度也越来越好。
那次,他教她骑马,空旷的草地上,他以身示范,各种杂技动作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