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伤到崖边上看了看,右手按在了右胸口处,似乎这样才能捂住眸中泛着微微的水光,说道:“我猜测,目前王爷还活着。”
严威严武对望一眼,心里燃起了希望。他们忙上前,看了看毫无异样的崖边,心里却不解。
莫伤指了指崖边道:“这崖边缘毫无损坏的痕迹,可见无人失足跌落。另外,王爷他若是被人推入崖底,他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找寻。可是没有,除了地上那三片特殊的叶子。”莫伤走开几步,指了指地上的三片叠在一起的树叶。
严武看了看,一脸的困惑表情。他觉得那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不就是普通的叶子吗?
严威蹲下身看了看,推测道:“这三片叶子分明是有人踩过,看这脚印,应该是用了一定的内力。”
莫伤点点头,指了指右边道:“我们往右边去找找。”
龙衍祈,希望我没有猜错。
三片叶子中,两片的长度很均匀,另一片则长出许多。而三片叶子指向的方向分别指向的是落霞峰上的三条路。
莫伤等人一直想向右走去,走得匆忙,莫伤脚下不稳,崴了一下。严威严武忙上前扶着她,想扶她找个地方歇着。
莫伤焦急的说道;“你们别管我,快去找王爷,我怕他”她咬咬下唇道,“我怕他,有生命危险。”
严威严武将她安置在附近的亭子里,严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埙递给莫伤,说道:“若是有什么情况,夫人可以吹这埙,我和严武会马上出现。”
莫伤点点头。严威严武这才离去。
莫伤艰难的蹲下身,揉了揉自己微肿的脚踝。突然,她眼前晃过了一个影子,快得让她分别不出究竟是人影还是其他。
秋风吹过,吹得树枝“哗哗”作响,让人觉得夜间树林深处的阴森。
莫伤不管自己脚上传来的痛,跟随着为自己带路的影子,艰难的挪动着步子。
莫伤捂着微微疼痛的腹部,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小木屋。易暨枫曾经说过,他在一座小木屋内躺了三年。这儿是在落霞峰附近,他说的小木屋大概就是这座吧。
莫伤的一颗心紧张的有种窒息的感觉。她轻轻的推开了木门,看着屋内的人,不禁一愣。
他端正的坐在那儿,看着莫伤,嘴角微微上扬着。银色面具仍旧遮住了半边脸。在他身旁,一把沾着鲜血的剑正插在了木桌上,剑旁放着一块已被斩开成两半的龙形玉佩。看到这儿,莫伤心里不由的揪紧。因为,那两半玉佩拼在一块,就是一个心形!
他端起了木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幽幽的开口道:“我等你很久了。”
“我等你很久了。”
莫伤不禁多看了前方的男人几眼,步履蹒跚的往屋内走了几步。同时,莫伤将他那微微蹙眉好似不悦的模样也收入了眼底。
莫伤镇静的问道:“不知道你将我引至此处是为何?”
他放下茶杯,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伤儿,现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祈王……”他眸中的温度渐渐的降了下来,以胜出者特有的骄傲口吻道,“那便是本王。”
莫伤眉头微微拧起,看似平静的问道:“那王爷可否将我夫君交还与我?”
他嗤之以鼻,说道:“我已送他去了黄泉路上。”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将他丢在了野狼经常出没的深山野林子里,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莫伤握紧拳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好一会儿,她才睁开双眼,仇视的盯着他道:“你何以这样的残忍?!”
他却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他该死!”他看了看身旁的剑,问道:“想替他报仇吗?”
莫伤红了眼眶,转过身去,轻轻的抹了抹眼角,掏出了严威给她的埙。
她缓缓的吟道:“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将埙放在嘴边慢慢的吹奏着。不成调的曲子响起,哀伤得让人为之动容。
片刻后,莫伤走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拔出去了那柄剑,直指他的咽喉,痛苦的说道:“六年前的事,他根本就一无所知。他一直勤恳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事.你竟然……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让他落得如此下场!”莫伤顿了顿,痛恨道,“我要你偿命!”
而他,端着自己的茶杯,仍旧云淡风轻的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莫伤。
这时,小木屋外响起了兵器碰撞的打斗声。莫伤这才全身放松了下来,微微吐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问道:“你还可以走吗?”
眼前的人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后门!”
莫伤见他站起来时,他的脚底有些不稳,便上前扶住了他。
刚进小木屋前,她想过小木屋内可能有两个人。走进小木屋后,看到了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心里一惊,不知道易暨枫引她到此处做什么。之后便看见了他微微蹙眉的样子,莫伤才猜测那人不是易暨枫而是龙衍祈,因为只有龙衍祈才会那样习惯性的皱眉,一如她所熟知的厉翰。而后他说他将“龙衍祈”喂狼了,以易暨枫的性格,是不可能的。因为易暨枫不会让自己的敌人最终落入他人的手中。更何况,他还唤自己伤儿,而不是一贯的伤伤呢。他看着那柄剑提示她,让她报仇。因此,莫伤便猜测,那柄剑一定有文章。
她很庆幸严威将损交给了她,这样她才可以联系到他们。希望严威严武他们不要出事!
龙衍祈见她用手捂着肚子,心疼的微微蹙着眉。见她刚进来的那会儿,她的步履蹒跚着,他就猜到她一定是崴伤了脚,又见是她一人走过来的,没有严威严武的陪伴,这怎能不让他感动,不心疼?
他想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夫君,奈何他动弹不得,另外易暨枫还躲在了暗处观看着。
当时,易暨枫帮他戴上了银色面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说道:“尊敬的祈王,解药就在这把剑内,我会带伤伤过来的。半个时辰内,伤伤若是没有拔剑的话,那你只有等死了。”
他知道易暨枫的意图,易暨枫给他戴了银色的面具装扮成他的模样,又将他的玉佩分成两半,就给人一种是戴着面具的他杀了凌国祈王。若是莫伤爱自己的夫君,见了这样的情景,势必会要报仇,而拔剑杀了他;若是莫伤不在乎他的死活,见了面前是“易暨枫”,她大概只会转身离去。因此,若是莫伤没有发现面前的男人是龙衍祈的话,龙衍祈只有一死。
当莫伤瞥了一眼桌上被分成两半的玉佩时,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伤痛神色。可当莫伤走近他时,虽然脸上还是显现着一如刚来时的伤痛,但神色中却带着一份小心翼翼以及吐出的话语也显得镇静从容许多。他知道,他的伤儿已经认出了他。
龙衍祈揽上她的腰际,轻声的说道:“伤儿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严威严武此刻根本就不是易暨枫的对手的,所以他们现在必须赶快离开。
在莫伤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龙衍祈已将大掌贴上了她的纤纤细腰。接着,他便带着莫伤腾空而起。
莫伤没有了第一次的刺激,没有第二次的惊险,而是没来由的心疼。这个男人刚刚连站立都有问题,可见他究竟伤的有深,有多重,此刻却还不要命的带着她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