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你不要怪我狠心呀,是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物,才导致如此。我真的是不想,真的是被逼的。
心里想到这个,程海棠的人随之也轻松了些,迈开了脚步跟着廖经理走进了另一部电梯。
公安局,灯火通明。
虽然是凌晨,值班的警官倒也不少,都各自忙着,有的在敲击键盘,有的在接电话,有的在埋头写着什么,有的在交谈……还有和她身边的两位警官一样,抓捕罪犯归来的。
现在,张欢颜被安排坐在某个开放式办公区的大长桌边上,然后带她回来的其中一位警官在她的对面坐下便开始了对她的询问。
姓名,住址,家庭信息这些张欢颜倒是极为配合的一一作答。
但到了交代犯罪动机和作案过程这些,张欢颜便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否认说她不知道她没有偷窃。
“张小姐,你这样拒不合作。最终吃亏的也只有你自己。明白吗!”到了最后,对面的警官终于也丧失了耐心,加重了语气。
张欢颜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她真的拿不出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来。
是自己的石头脑袋把自己推进了漩涡之中,现在出现的所有结果她真正又能怪罪于谁?
程海棠?
不,待在警车中一路过来的路上,张欢颜已经安静仔细的把整件事梳理了一遍,程海棠应该只是一枚棋子,是受人教唆。
因为她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监控资料都拿掉了。
应该,应该背后还有人。
是……
张欢颜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男人,放话要她三天内主动去取悦他的那个男人。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给她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
他不是还塞了一张某律师的名片给她么,只要她肯主动打电话去,只要她肯示弱,她相信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走出警察局。
他,那个恶魔,是想在她的面前昭示他的权力而已!
是在警告她如若不屈服,他就可以像捏蚂蚁一样收拾她!捏死她!
她不是没见识过男人的凶狠,四年前就见识过,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能把一个比自己还魁梧的男人吓得小禁,这个男人还不狠?
那么对于她,那般狠绝、冷漠,无所畏忌的折磨便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那个男人为何要这般的苦苦相逼!
“张小姐,你真的什么也不打算交代了?”见张欢颜静默不语,对面警官蓦地发声,站立起身,“那么今天就在局里过夜吧。”
说着便回身叫人要把张欢颜往拘留处带,然,就在这时,张欢颜的耳畔却忽地有人“咦”了一声。
“怎么是你?”
张欢颜闻声去看时,便看见一脸似是熟悉的脸。
脑袋本能搜索找出存储的记忆,然后在下一秒喊出一声,“林……警官。”
对这位警官的记忆,张欢颜是深刻得不能在深刻了。
他可是第一个在她面前掏出手铐的警察,只是那天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一次恶作剧般的玩笑,而短短过去几十个小时,她真真就那般悲催的被人拷上带进了警局。
想想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不解的问出这个问题时,眼光突然瞥见女人手上亮晃晃的东西,顿然明了的追问了一句,“犯了什么事?怎么了?”
“她偷窃,林队。”不待张欢颜出声,刚才给她笔录的警官便替她应了句。
林警官闻声,似是有些不相信的重复了一句,“偷窃?”
虽然和眼前这个女人只不过见过两次面,而且初次见面时女人还穿得那般妖艳,但是出于警察的职业本能,她应该不是那种会干坏事的女人,而且她还是元朗的朋友。
“调查清楚了吗?”林警官不觉转脸看向出声回答他的警官。
“是的。林队。虽然她拒不承认,但是有赃物还有两名目击证人作证。”
“是吗?”林警官速度拿过桌上的记录本,扫了一眼,然后抬目看着张欢颜,“妹妹,你这个涉案金额很大哦,我看我现在帮你联系下元朗,让他找律师先保你出去再说。”
“不,不要。”张欢颜连忙摇头,元朗,她和那个人真的是不熟。叫他有什么用?
“那……”
“我……我可不可以找其他人来保释我?”
“可以,但是你这个案子比较重,叫你朋友一定要带专业律师来办才行。”
“必须要专业律师么?”张欢颜重复着林警官的几个字追问了声。
“嗯。必须。”
得到林警官十分肯定的答复后,张欢颜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有那么一刻,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某个衣服口袋,隔着布料她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某个小长方形纸片带来的触感。
沉默半晌,张欢颜终究是开了口,“林警官,我可以现在打个电话吗?”
步出警察局,便忽地感觉到夜深时的一遍深深的凉意,张欢颜不觉瑟缩了下,下意识把双手交叠于胸前。
只是身上的那股寒意却是挥之不去,由内到外的侵蚀着她。
想想在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的种种,她的感觉便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沧桑,是那种跌落在无数无尽深渊里的沧桑感,跌下去,允许你往上冲,往上爬,但是无论你怎么冲,怎么爬,就算是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爬了出来,但,那只会是暂时,放眼望去,你会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深渊……
就像是现在,张欢颜暂时走出了警局一样,跌入了深渊群的她,周围也只是黑茫茫、冷飕飕的一遍。
虽然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肩头一暖,“早晚温差大,别感冒了。”同时好听的男音跟随着西服外套一起落了下来,但是却着实无法真正彻底的消除张欢颜入骨了的寒意。
“谢谢你,卓先生。”抬头迎上卓保罗琥珀色的眸子,“今天真的是太麻烦你了,这么晚还把你吵醒,请你过来一趟。”
那个时候,张欢颜最终选择了给卓保罗打电话,因为在她所认识的朋友中,想来想去唯有卓保罗有那个能力帮她马上找一位律师过来保释她。
“真的,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几乎每次遇到困难,都是你出现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朋友之间怎么又说这些来,如果你再说这些,我可认为你不把我当朋友了。走吧,在警局折腾了这么久,一定累得不行了吧。上车,我送你回家,回去好好的泡个澡,什么也不要去想。后续的事都交给王律师,他一定会尽心尽力帮你跟进的。不用担心。知道吗?”
卓保罗说着,像是要给张欢颜注入力量一般的把双手置于她的双肩上拍了两下,然后拉开车门,又十分绅士的把大手置于车门上方,待张欢颜顺利上车把安全带系好后,才抽回手轻轻的关上车门。
而两人的这一系列举动,却被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宾利车内的男人尽收在眼底,只见后视镜里男人的黑眸逐渐阴沉似潭,嘴角的肌肉紧绷愈加,就见那俊容被愤怒侵染开来,似是浓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之前张欢颜离开后,寒星耀就给高总去电话说他屋子里丢失物品这件事就此作罢。没想到放下电话没多久,便接到高总的反馈……张欢颜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闻讯后,寒星耀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刻开车向警局赶了去,那时候是想快点把她领出来不想她在警局受罪的,没想到他的一片关切,换来的竟是张欢颜和卓保罗一起从警局走出来的一幕,而且两人的举止动作还那般的暧昧,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