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殇一愣,随即大呼,“快把昱王扶进来。”
说着,便有几个奴才去扶了风灿。风灿进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的躺在躺椅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高位上的上官仪。
“十四弟,你认得朕么?”风御殇说着,已从高位上下来,樱月自然也跟着她的脚步,慢慢的踱至殿中。
风灿眼神僵硬的看着风御殇,在寻到风澈时,目光明显柔和了,他冷笑,“皇上依旧英气逼人,臣弟怎敢忘记?”
“太好了,十四弟,你恢复记忆了?”
风御殇眼底有说不出的喜悦,樱月知道他的这份喜悦源于心,这时,他不禁把目光放到了依旧在高处的上官仪,她的脸上明显发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樱月冷笑,“母后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话到这里,大家把从风灿那里的目光转到了上官仪那里,她额间的颗颗细汗晶莹剔透,显然是受了惊吓,风御殇也关切的问:“母后要不要回宫?太医快去看看母后。”
语毕,立即又太医朝上官仪的方向行去。
风灿冷笑,“怎么?太后娘娘见到本王似乎并不高兴啊?也是,本王这次能死里逃生,还要全靠太后的福泽庇佑,本王在此谢过了。”
“哦?”风澈有些吃惊。
太后战战兢兢的走下来,眼神有些涣散,可能是真的身体不好,她看了看樱月,又看了看风御殇,问:“昱王何出所言?”
“太后娘娘,要不是您手下留情,下手没那么狠,本王又怎么能死里逃生呢?娘娘,您说是吧?”风灿此时已经站了起来,风澈扶着他,俩人都等着上官仪给个交代。
“母后,十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仪没想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信自己,一时胸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这下场面全乱了,风御殇也顾不得数落上官仪的不是,赶紧让她回了永宁宫,但很快的就有太后吐血的事传来。
吐血,极为黑,说明中毒不浅,死亡,只在朝夕之间。
风御殇和樱月连忙赶过去,同行的还有风澈和风灿,眼下偌大的永宁宫里就只有他们几人,其余的连同太医全被清理出去。
上官仪慢慢的醒来,看着樱月美丽的脸庞,“你怎么会在这儿?”
樱月笑了笑,“臣妾来看望母后,还请母后宽心。”
“你给我滚”上官仪已是被气得不轻,坐月子时留下的毛病一直在。
樱月继续道:“臣妾是赶来送姨娘最后一程的。”
她这句‘姨娘’脱口而出,连上官仪都被愣道。
“你叫我什么?”
“姨娘何必吃惊,侄女的母后便是您的堂妹,叫一句姨娘,没什么不妥吧?”樱月的笑容更深了,远远的看去倒是不真切。
“你,你,来人啊!”她的声音已变得苍白而孤寂,在樱月决定用毒杀害她的时候就会想到这一天,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风御殇答应她的,会把上官仪的命交给自己。
“姨娘要什么,尽管吩咐侄女便是,当然皇上这个时候就在外间,只是他可不想看着姨娘迈进死亡。”
上官仪一愣,“你到底想说什么?殇儿,殇儿……”
听到上官仪叫风御殇的名字,她更是很嫌弃,“姨娘可知最想您死的并不是侄女,而是皇上,而且也不怕姨娘多虑,皇上根本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而是惜妃的孩子,先皇为了保全与惜妃的骨肉,不惜杀害你的孩子,怎么心情是不是很难过呢?”
“你说什么?你胡说,先皇不会这样对我的?殇儿是我亲生儿子,是的……”上官仪眼下的状态就像疯了一样,樱月完全不理会。
“我胡说,哼!姨娘坏事做尽不知道有报应么?因果是轮回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说完,她长袖一飞,一种气体很快的进入到上官仪的体内。
“好好去吧!到了黄泉跟母后也有个伴儿……”
上官仪的死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因为一时急火攻心,不治之症。
樱月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的云朵,一朵朵的飘散。
今天,她又接到了一个消息,慕容家同之前的夜家一样被一把火烧个精光,慕容家除了现在在宫里的慕容馨之外,无一人生还。
“你真的要赶尽杀绝才够么?”慕容馨从外间大步大步的进来,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樱月瞥头看了一眼,悠然的站起身子,“馨妃,善恶终有报,在你们出卖我父皇的那一天,你就该想象一下后果。但是放心,对你,我不会怎么样?”
“你怎么如此的狠心?我不要你的怜悯。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抖出来?”
“怕,怎么不怕?当然那是以前的樱月,现在的樱月什么都不怕。要所有人知道,我是南宫樱月,这是一件好事。”樱月笑了笑,很是自然。
慕容馨一顿,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情过后,最后留下来的居然是她们,“你真的不怕?”
樱月笑了笑,没再说话的走近了里间。徒留下慕容馨一人傻愣愣的看着她消失的残影。
晚间,墨绿的一阵风过,雪色的樱花一夜之间被染成了绿色。
风御殇缓缓而来,看着樱月在廊下看着樱树,似着了魔一般,他轻笑着走近,“月儿。”
樱月笑了笑,倒不是对他,而是对着天际的那轮明月。
突然,她看向了风御殇,道:“御殇,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风御殇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开口。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特别偏僻的山谷,那里住着一个孤独的老人,他有一个徒弟,很不乖,总想着怎么溜出去玩,有一天,他的徒儿又失踪了,他坐在屋门口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回来,直到她终于回来了,却发现他的师父两鬓已全部发白,她悔不当初,决定回去天天陪着她师父,你觉得这应该么?”
听了这样一个故事,风御殇显然一愣,樱月这样的故事,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他总觉得樱月说的那个小徒弟就是她自己。
“那个小徒弟在其他地方没有属于她的牵挂么?”风御殇深情的看着她。
樱月笑了笑,却是已经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晨,宫里传遍了上官樱月其实本名是南宫樱月,是新兰国的公主,于是朝臣觐见,都在朝阳殿向风御殇请求处死樱妃。
慕容馨站在他们的最中央,道:“皇上难道要姑息养奸么?樱妃娘娘乃新兰皇室后裔,皇上,斩草除根,难道皇上要放虎归山么?”
看着慕容馨咄咄逼人的样子,风御殇冷笑,“馨妃何尝不是新兰国的人,不一样在后宫的翻云覆雨,哼!你们都放心,朕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她走的。既然虎不能归山,等于拔去她的武器,请问她还有什么威胁力呢?”
他们很相信风御殇的能力,自然不敢随便的进言,可是突然有一名宫女却从外面匆匆跑进,“皇上不好了,樱妃娘娘留书出走了。”
“什么?”风御殇倏地从龙椅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拿过宫女手中的信,翻开一看,寥寥几字。
两情无久时,朝夕不相对,常锁君心处,勿念断肠人。
念在那一丁点的情分上,请替我杀了慕容馨。
只有最后一句话,她提到了他们之间有情。
“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今早奴婢没见到冬儿姑娘,担心娘娘饿着,便煮了东西送去给娘娘,谁知竟然没有见到娘娘,却发现了这样一封信。”
风御殇大步向前,踱至朝阳殿大门口,突然顿住:“慕容馨造谣生事,处以获刑。”
随后便出了朝阳殿。
樱月三人策马奔腾已经出了川州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回宅子上看一看,就想着立刻回去老头子那里。
看着外面绿草红花,总觉得比宫里的人要漂亮许多。
“主子,要是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迟早的事,无碍。”
“对啊,翠儿,你不要再乱想啦,今后咱们三人游走大江南北,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冬儿出了宫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樱月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们得去看看老苏啊,听说他去无忧谷。
“是么?是么?”
“当然。”樱月斩钉截铁。
于是几人的脚步又加快了不少,都等着与古人重逢呢?
樱月回头看了看皇宫的方向,心底暗语:风御殇,此生我们没有缘分,但愿来生,我们只是寻常家的一对夫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相濡以沫,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