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几步的距离滑出,魏佳感觉自己都已经出虚汗了,这个他怎么还没有反应啊!
难不成是睡着了?不可能,骗谁呢?防御力这么强的庭园,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手下兵将,他少主能是等闲之辈?把一个陌生女童宣进屋结果自己睡着了!这样没有防范能力的少主也太脑残了吧。
魏佳最大特点,就是能自圆其说,除次之外,在安静的环境还容易走神儿,或是胡思乱想。别的,她也没什么能耐,而就这点儿说不上是有点还是缺点的特点,在今后的路途中没少给他惹事。
要不,干脆撤吧,总不能在这儿立正陪他半天吧,他要是真能坐一天,我就得站一天,这付出也太大了些!
想是这么想,实际上,魏佳不敢再前行了,再前行就和他面对面了,更不敢私自出去,被逮了后果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站着。
终于,屋里不再有那鞋子滑动的声音,一瞬间安静下来。
少主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眼皮上下正在打架的魏佳。身子都快站不稳了,左摇右晃的。看来昨天晚上她还是没睡够,是陆医师的药起的作用吗?
少主轻轻咳了一声,魏佳一个激灵就醒了,慌忙地揉着眼,摆好立正姿势和面前的少主对视。
哇——噻——
魏佳感觉自己歇菜了,根本就瞪不过他嘛,那大眼睛,不得不说爹妈的基因真是好,也不知道她这副身体的爹妈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看上去太一般了。若是在现代,好歹还能做个整容,可这是古代啊,基本表明,你已经没有办法翻身了!
少主哪里知道这个女娃子又再暗自纠结什么事情,眉头皱的那叫一个紧。
“你是谁?”处在少年变声期间,有着稚嫩,也多少带一些成熟。魏佳眨了眨眼,心道:又是这个问题,我说不了话,又不会写你们这个年代的字,你也看不懂我写的字。啊!对了!魏佳忽然间想到《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和紫薇之间的书信来往,用的就是画嘛。她也可以用画的啊,只是,万万不可把自己的真实来历告诉他,想他也不会相信,或者头脑中没有穿越这个概念,根本就不懂她的画。又一想,不能把老头子出卖了,不管怎么样,他救了自己,在自己的身体内的毒素究竟是不是他下的真实性与否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不能动他。
这里是匪窝,他们应该是在路上劫的自己,身世的话,那就随便编喽!
打定主意,魏佳强作镇定地看着少主,右手摆了个古代握笔的姿势。
少主眼睛望向一侧,魏佳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哟呵,原来人家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墨汁都还是新鲜的。
魏佳撇了撇嘴,走到书案前,无奈书案太高,她偷眼瞄了瞄床榻之上的少主,干脆把纸张、砚台拿到地上,手里握着毛笔,蹲在地上,开始了“作画”。
请注意,魏佳没有学过画画,再加上笔的力度和蘸墨方式和技巧一窍不通,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魏佳蘸了墨汁,本打算落下一笔的时候,“啪!”好不凑巧一滴墨汁就落下纸张晕了开来。魏佳心里还在咒骂:什么质量的破纸!
本想换一张,心想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影响也不是很大。重重地落下一笔,好家伙,好不粗重的一笔,好吧,那这一笔就算作一条小河吧。下一笔本想画个农家小院的,但是不会啊,怎样表现既简单又明了呢?想了想,画了一堵墙,笔锋参差不齐,甚至还有分叉的笔触。但是仅有一堵墙算什么样子?怎样体现出这堵墙的那边是所院落呢?魏佳又画了一跟枝干,在上面点缀了一些花状。满意地看着点了点头,嗯,下面该画自己了,人她是不会画的,但是火柴人她会啊。
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她就出现在了墙的外面,整张纸也应没有了多余的空隙。
魏佳看了看,一共有三处滴染的墨汁晕染的地方,不过没关系,不影响整体构图,勉强还是能看得清的。
起身,把和自己一般高的纸张拿起来吹了吹,哪里晓得那个少主自己早就已经走下来了。魏佳莫名觉得纸张后面像是有个巨大的人影,抬起头来,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被吓着了。少主微皱眉头,看起来颇为不爽的拿过还在发愣杵在那儿的魏佳手中的画。刚才自打魏佳开始作画,他就站在一旁观瞧。
这个孩子不读书识字,甚至连笔墨纸砚运用都费劲,如此看来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作画风格上看,心思不细腻,但心性率真。可是,她画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皱眉望了愣在原地的她一眼,执起手中的画观瞧。不论怎么解读,似乎都不通,他唯一能看的出来的一种可能就是:红杏出墙,偶然得女,此女无福,弃之不顾。
他收起画,深邃的目光又紧紧盯着魏佳半晌,魏佳除了迎着头皮回视,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就在她盯的眼睛酸的快要流泪的时候,那人终于说话了:“你保证自己所说全是实话?没有半点谎话?”
魏佳想都没想,点头如鸡啄米。
“好,那你告诉我,你的父母在哪里?”少主也不敢保证自己解读的内容和她描述的是否相一致,所以试探还是要试探的。
魏佳一听“父母”,想到的不是她现在这副皮囊的父母,而是自己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难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噙着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生生憋着不敢出声的哭泣,少主似乎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几分相信。
但,她身上的毒和随身的金丸又如何解释?
魏佳不知道所谓的什么金针和金丸究竟意味何在,所以在少主拿出金丹的时候,她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惊诧之色,依旧是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一个六岁的孩童又能知道多少东西,不奇怪倒是正常不过的了。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她是不能离开这里了。
若是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其他的意料之外的消息是再好不过,不然的话,实在查不出来,就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将其毙命。
本就知道这次盘问没有什么效果,少主倒也不是很失望。
“身中剧毒,这你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将它带在身边。”少主转动着手中玉色的药瓶,幽幽地望着魏佳。
魏佳心底一颤,这些人都什么来历,怎么是个人就能查出自己身中剧毒,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强留自己在此地,没有了可用价值的人,不是杀掉就是放回,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带回匪窝?那个玉色的药瓶,是萧家给的解药,可以暂且压制住毒素深入骨髓的速度,只是……魏佳不禁忧虑道,不知道这个玉色的瓶子是不是萧家专有,而这个少主是不是见多识广,不是则以,不然的话,自己刚才编造的谎言便不攻自破。
魏佳维持着初始的泪眼朦胧的样子,若说刚才是因思念父母而掉泪,那现在的状况则完全是因为惧怕,只不过表现形式是相同的。所以,也就没什么区分。
“看样子你是无家可归了,不如就留下来。你放心,身上的毒陆医师会为你解的。”少主不紧不慢道。
魏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嘭!”甩在地上的声音,粉身碎骨!
她没有理由去和匪徒讨价还价,这是以往看过的荧屏中先入为主的思想观念。所以,既然少主这样说了,魏佳,没得选择。
回到“自己”的房间,魏佳越发觉得这个房间陌生了,虽然摆件相同,甚至连位置都一样,但心境不一样了,外面的环境也不同了,房间也就变了味道。
在这里,少主并没有限制魏佳的人身自由。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也是个巨怕无聊的人。每天早上,在少年们的晨练口号声中起床,一开始还有些愤恨,对于她这种讲究自然睡自然醒的人,无疑,这个“起床铃”成了她第一号怄气的对象。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慢慢的,也就成了自然。甚至每天早上欣赏他们练武,也成了她的新兴趣。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已经很少练早操了,身体每况愈下,来到了这里又接二连三中毒,每天吃着陆医师开的药,真正成了药罐子。
针对陆医师,魏佳是没有见过他的,只是每天由娃娃脸大哥哥在饭后端来一碗药汤,魏佳抱着“破罐子破摔,过好余下每一天”的思想,想都不想直接一饮而下,哇咔咔,别提有多难喝!每次喝完之后都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难受半天才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