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大不了我什么都不答应,以后不和他有瓜葛。”李淳风楚楚可怜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洗把脸去吧,衣服都干了。”林楚盈媚了他一眼,李淳风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换上了昨天的睡衣,浴室里衣架上挂着他的T恤衫和大裤衩,敢情昨晚林楚盈都把衣服洗出来晾着了。
“姐,你真好。”李淳风发自内心地说道。
“哼!”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这位大小姐,林楚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坐到椅子上,打开了电视,心思却没在这上头,姑奶奶都主动向你示好了,你还真能装,真能忍啊,谁稀罕做你姐姐!
李淳风匆匆忙忙洗漱干净,换上衣服,和林楚盈打个招呼,刚走出门耳边就传来齐声沉喝:“风少!”
八个墨镜男站在房间两侧,阵势像迎接老大一样摆着大排场。
李淳风愕然看了看两边,摇摇头走向电梯,立刻有人快步超过他,按开电梯门,弯腰鞠躬等候在一旁。
“老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李淳风带着满腹狐疑走进电梯,保镖们纷纷走进来站到他身后,其中一个按了下第四层按钮,上面贴着个小标签:餐厅。
两分钟后,李淳风坐到了三全帮龙头老大的对面。
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咖啡、点心、水果、牛奶、小笼汤包、稀饭、茶叶蛋……满满一桌,中西合璧的早餐。
天刚蒙蒙亮,酒店餐厅里没有几个就餐的客人,住在这种档次酒店的客人通常不到七八点钟不会起床的。
靠近窗户边上,倒有一老一少正在用餐,老者穿着一身款式很古的长袍,精气神十足,对面的女孩十八九岁左右,金色的长发烫着麻花大波浪卷,半身长袖纺纱裙,标致的五官有几分邻家女孩的气质,活力四射的眼睛又透着几分刁蛮可爱,她的皮肤有种病态的白色,几乎接近白种人的肤色。
李淳风的目光在进入餐厅时就转向了那两个人,没办法,这祖孙俩太扎眼了,比起胡光耀那一帮人就像大海里的珍珠一般璀璨,而他们顶多只能算是一群耀武扬威的大海龟。
最吸引李淳风的不是那个美貌女孩,而是那个长袍老头,这个老头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气息,看不透,摸不着,似乎有点熟悉和亲切,让他倍感不寻常。
落座的时候,那一桌祖孙俩也向他望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自顾自享用着免费早餐。
“阿强的那件事,我看就这么结了,现在我们谈正事。”胡光耀扫一眼那一桌老少,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
“什么正事?”李淳风也不客气,知道这顿饭是酒店免费赠送的,甩开胃大吃起来。
“还是那句话,愿不愿替我做事?”胡光耀淡淡地说道。
“我也是那句话,你出得起钱吗?”李淳风含糊不清地反问。
“哈哈,钱永远赚不完,能赚多少钱要看你的本事,”胡光耀放下杯子,招了下手,立刻有下属给他点上雪茄。
“我的本事你看见了,就一句话,给钱就干,没钱拉倒。”李淳风牢记着林楚盈的话,他明知这个黑社会大哥舍不得拿出那一笔巨款,一天十几万的薪水,一个月就几百万,谁养的起。
“真的不干?”胡光耀的一双绿豆眼透过烟雾盯着他。
“没钱没兴趣。”李淳风喝下一杯牛奶,摸过一枚茶鸡蛋。
胡光耀沉默了半天,吐出一串烟圈,冷声说道:“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你是第一个,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忍心你就这么废了,不给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女人想想吧。”
“你这算威胁喽?我也告诉你,谁敢动我的人,我绝对让他生不如死。”李淳风低着头,手指在蛋壳周围悠然划着圈圈,随后抬起头,摊开手掌冲他微微一笑。
砰!手心里的鸡蛋整个炸开,蛋壳和黄白之物溅了满满一桌。
几个被惊吓到的亲信齐齐伸手想要拔枪,胡光耀单手一扬,所有人乖乖退回原处。
啪啪啪!这位大佬阴笑着拍起手掌,叼着雪茄站起身来,指着李淳风喝道:“小子你有种!不过你放心,我胡光耀说过的话,言出必行,就等着给你的女人收尸吧!”
李淳风不屑地耸耸肩,这种威胁的话太儿戏了,千军万马前都不曾发抖过,还怕你几句话不成?
“我们走!”胡光耀连续两次碰壁,若不是看在这公共场合不好下手,以他的脾气说不定就乱枪射死这个混蛋了。
阿强喏喏地跟上去,本想借机问问身上那个痒痛病怎么治,这下子也泡汤了。
这些人前脚刚走,林楚盈俏生生穿着睡衣从电梯里出来了,她也来吃早餐。
李淳风换了张桌子,和林楚盈面对面挨着窗口坐下,身前不远处就是那祖孙俩。
“谈完了?”林楚盈的餐盘里有个煎蛋,几条培根和生菜,外加一杯鲜橙汁。
“完了。”李淳风看着对面一脸清新的林楚盈,有点失神。
“什么完了?我脸上没洗干净?”林楚盈白了他一眼,举着叉子把培根送到嘴里,小口轻轻咀嚼。
“不是,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李淳风想起胡光耀的狠话,觉得还是有点防备的好。
“为什么?”林楚盈细眉挑了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威胁你?”
李淳风脸色凝重,点点头又赶紧摇头。
“到底什么意思嘛?”林楚盈有点生气,吞吞吐吐,像不像爷们啊。
“别管了,等一下我们就回去收拾东西,找个治安好点的地方住下。”李淳风不想把胡光耀说的话告诉她,害怕她有心理负担。
林楚盈一声不响吃着盘里的食物,聪慧如她,这时候也猜出了大概。
“年轻人,俗话说惹不过躲得过,但有时候光躲是不行的。”就在两人闷头吃着早点,满腹念头乱蹿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了。
李淳风抬头一看,却是前面桌位上那个长袍老头,用完餐正从他们身旁走过,老人家相貌偏瘦,不怒自威,三七开的头发雪白无尘,那个粉色嵌花雪纺裙的女孩拎着手袋,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在李淳风和林楚盈身上扫来扫去,雪纺裙下的超短牛仔裤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美腿,白得炫目极了。
等到这两人走远了,李淳风两人才回过味来,确实如此,躲又能躲到哪去?除非不在滨海混了,得罪黑社会想脱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已经报了警。”早餐快结束的时候,林楚盈轻声说道。
“怎么说?”李淳风才不相信警察能处理好这种事,自古官黑勾结,眼见的,耳闻的,数不胜数。
“暂时没有消息,不过,等一下做笔录一定少不了的,你陪我去趟分局吧。”林楚盈说道。
连警察报警都是这种老套路,李淳风算彻底死心了。
回到临海苑小区时,房子里里外果然被收拾干净了,墙壁也刷上了一层新立邦油漆,大门都换了锁,一个小混混守在那里,丢下钥匙慌慌张张跑个没影。
“还搬不搬家了?”林楚盈坐在崭新的沙发上,无聊又无助地晃着两条腿。
“不搬了!谁敢再上门,我打断他的腿!”李淳风拿定了主意,躲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他们用枪,至少也能抵挡住一阵。
就在这时,门铃接二连三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