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棍悄然转了个弯,捅在雷天猛的背上,惨嚎声不可遏制地响遍包厢,刚刚耀武扬威,如今眨眼就成一条死狗,只剩下鬼嚎。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人敢上前来,安界生连滚带爬躲到角落里,混混保安们逃也不是,打也不是,一个个只会用牛眼瞪着李淳风。
潘如烟走过来,挽上李淳风的胳膊,凶凶地笑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掉!”
没人怀疑她的话,这个女人太狠毒了,一路走过的时候,看似随意,其实专拣地上躺着的男人裤裆踏去,每一步就有一声要命的惨叫。
“焦峰在哪里?他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人带走!”李淳风挥下手,转头看向安界生。
“我在这里。”随着包厢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人群向两边散去,众混混齐声低头说道:“焦叔!”
一身白衣的焦叔背着手,抬头看着李淳风,眼角微跳。
“老大,你看他把弟兄们打的!”雷天猛趴在地上直起脸来,满脸开红。
“丢出去!”焦叔冷哼一声,这些废物实在太丢他的脸面了。
身后的八个保镖连拉带拖,把躺在地上的混混保安们全部清理出去。
“谁要带走安先生?”焦叔的声音在包厢中回响,眼睛却在李淳风脸上扫着,动都未动。
“我!市局刑侦队现在指控他贩毒杀人,必须配合调查。”林楚盈冷酷地说道。
“有拘捕证吗?”焦叔目光稍稍动了动,看向林楚盈。
“有没有与你有什么关系?”李淳风大笑着说道:“老头,你不在家带孩子非要掺这浑水,还想不想安度晚年?”
焦叔神色一变,“你想威胁我?我焦峰在道上混的时候你爹妈还没出世,你不尊重前辈我就替郑海奎教训教训你!”
“放你娘的屁!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祖先还不知道在哪里给披甲人为奴!”
他这话说的没错,但焦叔听在耳中却是另一回事,这不成了泼妇对骂了吗!
“小子,别以为有警察在我就怕了你,进了星光夜总会的大门,想出去没那么容易!关门放狗!”焦峰大喝一声,外面走廊上突然响起凶猛的犬吠声,越来越近。
还真是关门放狗了!李淳风笑道:“姓焦的,你真是老糊涂了,看来留你也没什么用。”
“你做梦吧,我不杀你,叫狗活吃了你!”焦叔左右两边的保镖同时站到他身前,拔枪指着李淳风三人。
四条恶犬横冲直撞,挣着锁链冲入包厢,每一头都有近一米高,强壮得像个牛犊。
它们的鼻子宛如狮子,耳窄面宽,全白色的皮毛既短又亮,步伐矫健,肌肉匀称,充满野性。
“杜高!”林楚盈一声惊呼。
潘如烟的脸色也变了许多,快步走向玻璃茶几一手握住一个酒瓶。
阿根廷杜高犬世界闻名,具有极强的攻击力,在斗犬排行榜上位居前三甲,在大多数斗犬爱好者看来,比华夏藏区的獒犬更具战斗价值,一头杜高可以咬死一头成年公野猪,三五头杜高就能猎杀棕熊、美洲狮!
“咬死他!”焦叔指着李淳风,轻轻拍了下其中一条体型最大的杜高犬额头。
这些斗犬收到主人命令,同时挣着锁链,作势欲扑,身后的牵引者快速放开手里的绳索,任由它们发挥。
一群畜生就想作怪?你也太小看大爷了!李淳风目光如电,静静肃立在空荡荡的场地中央。
潘如烟想冲过来帮他,被林楚盈拉着手腕拽开了,两个女人的眼神短暂交汇,分外复杂,很快又将目光转移到李淳风身上。
杜高头犬吐着舌头,发出低沉的嘶吼,它并未盲目进攻,而是组织三个小弟悄悄从四面包围了这个猎物。经过训练的杜高犬充满智慧,围猎强大对手的时候有组织有纪律。
“哼!”李淳风被这几个畜生气坏了,扬起拳头,示威地向头犬作出攻击的动作。
狗也有尊严,四头杜高同时发起进攻,其中两头扑向李淳风的胳膊,另外一头去咬他的大腿,最阴险的头犬跳起来扑向他的脖子!
这样的配合堪比武力高强的人类,密不透风的攻击,速度又极快,别说是人,狮子老虎也难躲避。
但李淳风偏偏不是正常人,他有着强大的战力和传承数千年的道家秘术,怎么会败在几条狗手下?
这四条恶犬出击的瞬间,李淳风原地腾空跃起,以不可思议的弹跳力直直跳起两米高,两腿与地面平行,一字马的姿态震惊所有人!
世界上最优秀的舞蹈家也不能跳出这么高这么优雅的动作,更让所有人震撼的一幕到来了!
两头从左右扑来的杜高撞在一起,不是!而是一双手抓住了它们的脖颈,用力将这两个笨蛋的脑袋狠狠相碰,它们的鼻子和面孔犹如撞在一面镜子上,露出狰狞的牙齿,没有来得及发出哀嚎,失去所有力量直直坠落,血花和犬牙四射而出!
在这同时,李淳风右脚飞起,隔空踢在那头想要咬他大腿的杜高犬脑门上,一蓬狗血呼啸喷出,恶犬呜咽着倒飞出去,刚好砸在焦叔身上!
狗血淋头!
焦叔雪白的西装西裤从上到下染上了一道艳丽的红色,犹如一块刚刚用过的卫生巾。
三条恶犬一瞬间全被秒杀,那头最壮的杜高头犬龇牙怒张着大口,刚好冲上李淳风的胸口。
无论是谁,被杜高咬上一口,势必要血肉横飞,被硬撕下一大块筋肉来。
潘如烟惊慌地捂住了嘴,林楚盈的脸色一片发白,从她们的角度看去,李淳风已经被杜高扑中了!
然而,更加惊讶的却是站在门口的那些人,这个诡异的瞬间让他们同时瞪大了眼珠子,见鬼一样不敢呼吸。
砰!体重一百斤的杜高重重摔在地板上,抽搐几下再也无法动弹。
没有人看到,它的脑门中央已被一道锋利的口子劈成两半!
李淳风收起手掌,仍然屹立在原地,刚刚站的位置,现在仍然落在脚下,仅仅是腾空一瞬间。
静。
死一般的干净。
这四条狗确实都死了,受重创的部位都是头颅,再厉害的狗也没法存活下来。
两个拿枪指着李淳风的保镖手在发抖,似乎这手枪有几十斤重。
“我不喜欢人动枪。”李淳风看向他们俩,目光凝聚:“拿这东西指着我的人,最后都没好结果。”
他伸手握成枪状,对着两个保镖的脑门虚点两下,同时嘴里配合着响道:“啪!啪!”
左边那位小胡子保镖吓得手一抖,手枪掉到了地板上,右边那一位更是被吓破了胆,枪还举着,裤裆部位却有一滩水渍无声蔓延开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门口呆着!”焦叔连踢带踹,把这几个没用的废物赶出包厢。
身边的保安一个个识趣地退下了,谁敢来找死啊,能躲开最好。
安界生双目无神,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瞅着那几条死狗发呆。
杜高啊,每一条都值几万块,居然就这样——被踢死了。
“怎么样,焦叔?现在可以谈一谈了?”李淳风含笑看着老家伙气得变形了的脸。
“我一声令下,你就变成马蜂窝!拳脚厉害有什么用,子弹是不长眼的!”焦峰仍然认为自己有所倚仗。
“是吗?我死了不要紧,孤家寡人一个。但是如果今晚我走不出这里,你这家夜总会的人,包括你的两个孙子,儿子,儿媳妇,全都要给我陪葬。”李淳风笑呵呵走向两个女人身边,一手揽住了一个。
林楚盈瞪了他一眼,任由他的手搂着自己的腰部,重新走向沙发。
潘如烟眼睛里满是倾慕之色,主动配合着抚摸着李淳风的脸颊,含情脉脉,欲语还羞。
三个人彷若无人玩起了一龙戏双凤,举杯轻碰,宛如花花公子泡名媛。
焦叔一腔的怒火被强制压下去,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他从没有今天这么窝囊,每一次都是站在浪潮尖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知道这一回要被李淳风这个小子给玩了。
人家有备而来,不可能没有安排后路,杀了李淳风不要紧,枪杀警察的事他也做过,但今时今日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干,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他老了,不能拿全家老小的命去赌博,输了,这辈子都白活。
焦叔的面孔上还留有狗血,他没去擦,没去管,迳直走到了李淳风的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要带走安界生,我今后怎么向坎哥交待?你这是断我的财路,要我的命!”焦叔沉声说道。
“你是哪里人?”李淳风眼皮一抬说。
“滨海人。”焦叔一愣。
“坎哥是哪里人?”李淳风又问。
“好像是缅甸人。”焦叔有点不确定,他也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坎哥。
李淳风看向角落里的安界生。
“不,不,他祖籍桂省,不是缅甸人。”安界生急忙回答。
“那也是长住缅甸金三角是不是?”李淳风笑问。
焦叔和安界生同时点头。
“这就结了。”李淳风把酒杯推向焦叔,“你一人死全家活,况且坎哥离得那么远,他能跑到这里兴风作浪?就算来了,还有警察保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林楚盈的大腿上肆意揩油。
焦叔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但也是彻底佩服,能玩弄这么漂亮的女警,他真的不一般。
“安先生,你放心,我可以保你不死,只要你提供证明,哪些人和你做过生意,我就放你一马。”李淳风又说道。
林楚盈抬头望他一眼,“我要带走他。”
“你就装作没碰到他,这个人我有用。”
“不行!”林楚盈坚决说道。
“延缓几天再抓他行不行?”李淳风苦苦哀求着。
“几天?”
“一个星期怎么样?”李淳风说。
“三天,最多三天。”
“五天,各退一半,就这么说吧啊。”李淳风轻轻揽了下她的腰。
两位大佬神情茫然地看着他们谈条件,还有这样讲价的?
早知道,放什么狗啊!焦叔肠子都悔断了。
“安先生,这五天你就跟我走吧,焦叔,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你。”李淳风笑道。
“你说。”
李淳风说道:“上一次你站错了队,我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站回原来位置,莫要毁了一世英明。”
焦叔的眼神突然一闪,“这就是你今晚来的真正目的吧?”
“哈哈,不全是,安先生和我是朋友,借这个机会和你交流一下也是一举两得。”李淳风端起酒杯,“喝了这杯酒,我保你焦家三世无忧。”
焦叔盯着他的脸,脸上的血迹越发显得可怕,阴沉的眼睛一眨不眨,足有半分钟之久,他突然大吼一声:“好!我信你一回,赌错了,是死,赌对了,活一家!”
“不不不,你没有错的机会,我不允许我排好的队列出错。”李淳风笑着和他举杯相碰。
哐当!这两杯液体在一声脆响中溅落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