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郑佳涵惊讶地望着她。
“你是谁?不查清楚枪手来历毁尸灭迹,你想掩盖什么?”李淳风毫不客气当众指出他的怀疑。
“我需要掩盖什么?我能掩盖什么?一个死人能告诉你什么东西!我萧人凤做事需要你来指手划脚吗!”
这个女人果然和她的衣着打扮相符,说起话咄咄逼人,言辞比男人更犀利。
“欧阳松什么来历?”李淳风不和她计较这些,看模样郑佳涵和她的关系匪浅,能忍则忍。
“我爹的保镖。”站在一旁的郑栋梁低声道。
李淳风拧眉沉思起来,难道神父交待的真是假话?谁会让自己身边的保镖开枪杀自己?除非他真的疯了!
等等——如果事情不是郑欲天安排的,还有谁姓郑?郑栋梁!
郑佳涵遭遇狙击手和东洋忍者袭杀,郑海奎、郑裕天在董事会散会时遭遇枪击,同一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如果他们三个都死了,海联帮谁来主事?只有这张长椅上的三个人有资格继承这庞大的产业!
他们势力强大,他们位高权重,他们是皇亲国戚!
这一瞬间,李淳风只觉背后冷汗淋淋,萧人凤、郑栋梁,还有那个稳如泰山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不成?三个人坐在一起,看似无意,谁能保证他们没有在背后联起手来?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一场血腥********将无法避免,手术室里那两位大佬活着还好,不然海联帮势必要风雨飘摇,改朝换代!
他的目光轻轻动了动,向郑栋梁瞥去一眼,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这个小男人低垂眼皮,默默站到一边,看不出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
那位坐着如山如岳的黑绸衫男人更没有一丝表情,他的脸色白净,眉目深厚,年纪约有四十开外,留着短须,看面相仿似三国时期的奸相曹操。
拥有这副面相的人不是枭雄,也离此不远了。
“项宗兴,你一晚上摆着这张脸屁都不放一句,你来干什么的!”萧人凤忽然发难,不由让李淳风再次对她刮目相待。
“哼。”项宗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仍然抱着膀子作闭目沉思状。
“你能不能睁睁眼,打电话叫人去查,把那个畜生的老底翻出来,海奎和裕天要是有事,叫他们全家来陪葬!”萧人凤指着项宗兴的鼻子大骂。
“萧姨,表舅,你们别吵了,爹和三叔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郑佳涵忽然说道。
“叮!”手术室门前的红灯灭了,郑佳涵和萧人凤两女霍然站起,大步迎上推门而出的医生和护士。
一脸疲惫的佟院长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群:“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佟爷爷,我爹他们怎么样?”郑佳涵连跑带冲扑过去,看得萧姨一阵心酸。
“佳涵啊,我们尽力了,可是……”一听到这话,郑佳涵两眼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向后晕了过去。
这个瞬间,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项宗兴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来。
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扶住郑佳涵柔软的腰背,李淳风迅速在她的人中、虎口处轻轻捻了捻。
“佟院长,他们断气了?”等到郑佳涵悠悠转醒过来,刚好听到李淳风的问话。
“暂时还没有,”佟泉溪晃了下脑袋,“不过,郑海奎子弹虽然取出来了,但颅腔副压高居不下,照这么下去,能苏醒过来也必然重度瘫痪或者成为植物人。”
“那我爸呢?”郑栋梁一脸紧张地问道。
“他还在手术中,情况比郑海奎要好一些,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做好最坏打算。”佟泉溪摇头叹了口气。
“萧姨,你照顾佳涵,我进去看看!”李淳风把怀里的女人交到萧人凤手上,推开后面的医生就往手术室大门走去。
“哎,你不能进去,先生,你不能……”一名护士想要出手阻拦,被李淳风狠狠推倒在地。
“萧姨你放开我,我也要进去看我爹!”郑佳涵挣扎着大声叫嚷,手术室门口乱成一团。
“我要进去!”郑栋梁大声说道。
“胡闹!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手术室!”佟泉溪没有来得及阻止李淳风,只能和几个医生堵在门口,“安静,都老实点!”
众人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混乱的局面得到控制,佟泉溪挣红着脸怒声道:“钱医生,打电话叫保安来维持秩序!不像话!”
“院长,那个人进去了,怎么办?”钱医生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你们在这里守着,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佟泉溪语气生硬地说完,推开手术室大门走了进去。
莹白的灯光,各种长臂短臂的仪器闪烁着不同的光辉,一大群人围在一张手术台前忙碌,空气中充满着消毒药水和血腥味道。
李淳风只看了一眼,没等手术台旁的医生们回头,就转向隔壁另一间手术室,他要看的不是郑裕天,而是郑海奎。
这边的手术接近尾声,紧闭着双眼的郑海奎躺在白色手术台上,医生们正手脚麻利包扎伤口,一旁的心电仪显示出一条微微伏起的曲线,输血的瓶子吊在铁支架上,汨汨流淌着鲜艳。
“哎,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一名男医生回头时,刚巧看到穿戴整齐的李淳风走进来。
“病人怎么样?”李淳风没有回答他,反而走过去,伸着头关注满脸憔悴的郑海奎。
“子弹取出来了,伤口刚刚处理完毕,还处在昏迷中,能不能醒过来天知道。”不知怎么的,男医生看到他那双眼神,竟无法产生拒绝回答的念头。
李淳风点点头,抓过郑海奎的手腕,搭在他的脉上,轻轻捻动着手指,没过半分钟,就放下了他的胳膊,作出了一个让人恐惧的动作。
他扯起病人的身体,以自己的胸膛顶着郑海奎的背部,两手呈“八”字分别按在他左右太阳穴和脑后!
“你疯了!”另一名女医生惊恐地尖叫起来,她忘了这个地方同样不能大声喧哗的铁律。
病人还在输血中,脑部的子弹刚刚取出,哪能经的起任何折腾。
“你们都出去!”门口,还没换下手术服的佟泉溪走了进来。
“院长,他在干什么?病人如果有意外我们怎么担负责任?”男医生走过去,及时提醒这个老头,顺便也当作是小小拍了一下领导的马屁。
“吕霜霜,你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佟院长指着一个小护士说道。
“院长……”男医生还想争辩。
“出去!”佟泉溪冷冷地指了指门外。
吕霜霜震惊地望着这个老人,束手束脚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完全被这种情况搞糊涂了。
李淳风按住太阳,天柱两大穴位,指尖缓缓施压,同时催动体内残存的灵力输入到郑海奎大脑中。
脉象虚薄,偶有突跃,弹跳似蚤,这是脑中气紊乱的迹象,必须加以引导疏通,否则郑海奎做植物人的几率是铁板钉钉的。
将这些紊乱的气息从天柱引导至太阳穴,李淳风的脸上逐渐渗出一层汗珠。
“银针!”他大声吼道。
“快,快取针来!”佟泉溪对着吕霜霜喝道,留下她这个护士,就是为了必要时跑跑腿,帮一把。
李淳风专注地运导气息,不敢有一点分心,老头子现在还不能死,死了天下大乱啊。
银针取来了,他对着佟泉溪说道:“直刺太阳,半寸!”
“啊?”即便浸淫中医西医多年,佟泉溪仍然被他这句话吓到了。
太阳穴皮下三叉神经集中,是整个头部对疼痛最为敏感的部位,一旦轻微击打,痛不欲生,为人体死穴之首,这样的地方怎能下针?而且是对这么重的伤患?
“快点!”李淳风本想亲自动手,但这样一来郑海奎脑内乱气有可能通不彻底,留下偏头痛的隐患,有佟泉溪这个中医圣手在,不用白不用,一举两得的事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