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妞在酒醉入睡后的半夜就发了烧,我起来去洗手间的工夫看到她整张脸烧得通红,一摸她的额头,竟是滚烫的,赶紧带着她上医院。
半夜的街道甚是空旷,我一边一手托着吹雪妞,为了掖着身上的外套,一边紧盯着来往的车辆,希望能拦到出租车。
但一直等了许久,我都没等到出租车经过。陌生的城市,我除了吹雪妞之外,熟识的人只有张慕越一个,我无人可以找来帮忙,虽然不想麻烦张慕越,但此刻却全然没了章法,只能试着打张慕越的电话。
如今已是半夜,我对张慕越接电话没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电话刚刚拨通,就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张慕越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困意的喑哑:“小逗,怎么了?”
“吹雪好像发高烧了,我带她在路上等出租车,但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我……”挺简单的一句话,但此刻我全然慌了神色,一句话被我说的断断续续的,也不知张慕越听清了没。
电话一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传来,张慕越对我说道:“你站在原地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好。”
张慕越不消多久就赶到了,连忙将吹雪妞抱上了车,驱车开往医院。到了医院经医生检查之后,才知道吹雪妞犯了急性阑尾炎,我跟着张慕越一会去交手术费,一会去办理住院手续,整个人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只知道跟着他四处转悠。
所幸整场手术做的很成功,不禁让我松了一口气,等到事情忙完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亮了。
我看着张慕越眼圈泛起的微青,开口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张慕越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眸之中是满满的怜惜之意,温柔得几近让我深陷其中:“傻丫头,说什么呢,这种时候你能想起我,我很开心。”
我望着他俊逸的眉眼,想起小时候我和刘慕佟和别人打架受伤不敢回家时,张慕越也是这般看着我,帮我们俩擦药,然后帮我们报仇,把跟我们打架的那群小崽子治得死死的。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对了,通知她的家人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都在外地,现在正往这边赶呢。”吹雪妞家里是做生意的,父母常年在外头跑,一家人相聚的时间并不多。
张慕越细致嘱咐着:“等他们到医院后,你就回去睡一会吧,昨晚都没睡好,今天公司那边就不用去了。”
“好,谢谢。”
张慕越沉沉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我正不解地想要开口,就听到他开口对我说道:“小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总感觉你对我好像生疏了很多。”
“我……我没有。”我下意识地否认,但这一句“没有”,却连自己都觉得无比心虚。
他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就好,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你别把自己累着,我……”他忽的顿了顿,缓缓,才接口继续说道,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一般,“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