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说。”
韩世杰小声的跟周木说道，两个人一起走向了医院外面。
“她的智力和思维完全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所以我初步推断，衰老症已经蔓延到脑部了，情况不容乐观，我需要尽快联系一些以前的朋友给涵涵看病。”
周木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虽然治疗过一个这样的患者，但是那患者只不过是初期而已，发现的早再加上当时在医院里的遗传病专家非常多才能够得以治愈。
而涵涵的病拖了太长的时间了，又是在国内，想要治疗那难度绝对不是和之前一个等级的，甚至周木作为遗传病方面的权威都是叹了一口感觉到了治疗的难度。
“能够治疗或者缓解的概率是多少。”
韩世杰看着周木冷声问道。
“想要完全康复的概率不超过一成，而不做手术只是压制病情的话，涵涵最多也就还能活三年左右，所以我才会找你出来和你详细的谈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做。”
做手术很可能会直接死亡，但是保守治疗的话也就能够维持两三年的寿命，那对于只有十二岁的涵涵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需要跟他哥商量一下，涵涵无父无母是她哥哥带大的，所以她的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决定。”
韩世杰看着周木也是同样叹了一口气，他和陈锋有着太多相似的经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明白丧失自己唯一亲人的痛苦，也就更加想要治涵涵的病，但是他无权对涵涵的生命指手画脚，唯一能够做这个决定的人只有陈锋。
“好，那我回去再看看涵涵的情况。”
说着周木便是走到了房间内带着笑脸继续和涵涵玩起了游戏。
张玲芯看到周医生回到了办公室，韩世杰独自一人站在外边便是走了出去。
“情况不太理想？”
韩世杰点了点头，双手搭在走廊的扶手上看着下面那来来往往的人群。
那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是第二次了他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无能，这是第二次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我给陈锋打个电话，虽然不想让他分心，但是一些决定必须要他来做才行，我不想他和我一样以后后悔。”
韩世杰掏出了电话拨通了陈锋的号码，现在应该是青训营的休息时间了，那边陈锋很快的就接通了韩世杰的电话，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涵涵怎么样了。
“涵涵目前很好，我送她到了沈阳军区医院，这是咱们省最好的医院了，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那边一向话多的陈锋竟然沉默了将近一分钟，而韩世杰也是第一次没有心疼自己的电话费，安静的等待着陈锋的答案。
“好消息吧。”
坏消息陈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好消息到底有多好，能否顶替掉坏消息。
韩世杰点了点头将众人遇到周木的事情告诉了陈锋，顺便也把周木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陈锋。
“手术活的几率不超过一成，保守治疗最多还能活三年……特么的！特么的！！”
陈锋好像没有听清楚韩世杰的话一样又重复了一遍，随后便是破口大骂，那骂声甚至让站在韩世杰身边的张玲芯都听到了。
两个人都是听出了陈锋心中的不甘，也同样听出了陈锋内心的挣扎。
“韩哥你怎么看？”
终于在那边玻璃什么的噼里啪啦碎了一阵后陈锋终于安静了下来，语气冰冷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想过我哥哥如果当时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会怎么选择，而答案是没得选，所以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
韩世杰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说道面对这样的抉择他真的无法多说一句话，一切都只能让陈锋自己来判断。
“我选前者，我相信如果是涵涵的话她应该也会选前者，手术钱的方面你告诉医院不用担心，我已经冲到了排名前十，也有战队来找我签约了，所以我很快就会有一大笔的收入，你告诉医院给我找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药！”
陈锋在那边有些疯狂的说道。
韩世杰听到陈锋的话也是有些诧异，这陈锋的进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距离他去青训营考试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上次回来的时候他还排在倒数第二，现在竟然直接冲到了前十？
这种冲击速度真的可以用天才二字来形容了，不过随后韩世杰也是想通了，如果他也有着如此大的压力在身，他的进步也不会比陈锋慢。
因为进步的慢就代表着自己能拿到钱的时间要更长，拿到钱的时间更长就代表着涵涵的病情就要更加危险一分，所以不是陈锋自己进步大，而是他不得不进步大。
“那这样吧，我们尊重涵涵的意见怎么样？”
韩世杰看着陈锋问道。
“不行，这种事情太残忍了，怎么能让涵涵自己去面对，我人又不在，我真的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一个哥哥，哪怕不是亲哥哥，那种对妹妹的爱护都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陈锋也知道涵涵的思维和智力跟一个成年女性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在他眼中涵涵永远都是那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而已。
“陈锋你特么的冷静点听我说，涵涵有着自己的思考，她的思维和智力都不低于你我，她的生命她自己有权利掌握，如果她想要续命三年，结果你却帮她做了错误的选择，别说涵涵会不会怪你，你自己能过你自己的那一关吗？还有涵涵不是一个人在面对，我们都在，我们一直都在！”
韩世杰心中压抑的情绪也是终于爆发了出来，陈锋被他那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晕了大脑，不过他也明白了韩世杰话中的意思，终于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吧，我这边现在真的走不开，马上就要战队考核的最后关头了，通过了我就能拿到一份高达三百万年薪的合约，所以涵涵那边一切都只能靠你了……”
陈锋最后的话中甚至都带出了一丝哭腔，这种自己一点帮不上忙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放心吧，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考核，拿到更高的年薪，回来给涵涵买最贵的礼物，就只有这样而已。”
陈锋终于还是哭了出来，而韩世杰则是在听到那呐喊声的时候选择关掉了电话，他明白陈锋心中的压力，也明白这种痛苦。
“回去吧。”
韩世杰看着张玲芯说道，两个人一同走回了屋子内，只是韩世杰没想到的是涵涵看到自己回来便是开口问道。
“大哥哥你应该是给我哥打电话了吧？他应该是同意手术的对不对？涵涵也是这么想的。”
韩世杰绝对没有想到，他在外面和陈锋的谈话被涵涵一字不差的全部听到了耳中，而那边陈锋说了什么她虽然没听到，可是她却能够猜得出。
无奈。
看着周木，看着王忆夏羽他们，看着黛茜这些已经转过头哭出了声的妹子，韩世杰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他多么的希望此时的涵涵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生，多么希望她是一个傻并且天真的十二岁少女，而不是向现在这样考虑的东西甚至比韩世杰他们还多。
“既然这样，大哥哥和你做出约定好不好。”
韩世杰蹲了下来看着涵涵说道。
“我们拉勾，我会拿着网吧赛的奖杯和你哥一起来看你，那个时候涵涵要以健康人的身份给我们两个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不好？”
韩世杰看着涵涵面带微笑的说道。
“好，那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骗，骗人的是小狗。”
涵涵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跟韩世杰在空中做出了约定，而自从哥哥死后便再也没有哭过的韩世杰此时的眼角处有着一滴光明剔透的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