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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暴利

军训来到最后一个下午,教官不再要求学员站军姿踢正步,几个方队围成大圈交替唱歌,一队唱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二队就唱《打靶归来》,三队接着唱《咱当兵的人》……

女生最见不得分离,不少人潸然泪下,十几天以来,她们和教官结下了深厚情谊,学员拿出事先准备的笔记本请教官签名,不少女生红着脸请马东成签名,马东成早有准备,拿出红色水笔,一个不漏,刷刷的签名。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各方队排的整齐,站的笔挺,心情激昂,合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歌声震动云霄,响彻学校,教官们也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这群铁铸的汉子眼眶发红,一辆大巴车驶来,教官门站在车门前迟迟不肯上车。

学员们终于支撑不住,不知是哪个带头,女生们哭成一片,围了过去,和教官哭别,良久,教官们列队敬礼,转身上车,大巴车缓缓驶离,数千学员跟在车后,用力挥舞胳膊,送走给他们带来苦和乐、泪和汗的教官。

对于学生和教官来说,这差不多是永别,日后双方再无交集,苏立文心里却知道,后天晚上,他就要和马东成再次见面,不过那时的场景将会有些诡异。

苏立文跟着众人送教官一程,回到学校门口碰见了唐钰和她的舍友,几个女生双眼红肿,脸上还有泪痕,真是我见犹怜!

苏立文安慰唐钰一番,小妞心情有些好转,聊了一阵,张侠六人也过来了,这饥饿的汉子两眼发光,这也怪不得他们,东沙大学属于理工科为主的大学,女生所占的比例只有两层多,可想而知,男生竞争之激烈。

张侠目光在女生身上扫视,低声对苏立文说:“把妹子们约出去逛逛街,谈谈心,你放心,最漂亮的那个是你的,兄弟们不会和你抢。”

这句话音量不大,刚好这边几个男生能听到,柳成辉几人都猛点头,深以为然,高中生活只顾埋头苦读,到了大学还不追女生,这岂不是如入宝山空手回么。

苏立文很理解大家,于是对唐钰说:“军训结束了,不如我们两个宿舍的同学一起出去逛一逛,放松下心情。”

唐钰也正有此意,几个女生一合计,要回去换了衣服再出来逛街,又告诉苏立文宿舍所在,让男生在下面等。

七个男生急匆匆的回到宿舍,冲凉换衣,柳成辉拿出了发胶,对着镜子往头上抹,张侠几人见了,也跟着抹一通。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大家安静的等待着,十分钟过去了,人没有出现,二十分钟过去了,张侠几人急了:“是不是放我们鸽子了?”

“女生洗澡慢,别急,再等会儿。”柳成辉今天帅气逼人,头发倒梳一丝不苟,银白色真丝长袖衬衣,休闲西裤裤线笔挺,皮鞋擦得锃亮,路过的女生为之侧目,这身打扮,把衣着朴素的苏立文压了下去。

又过了十分钟,还不见人影,连柳成辉按耐不住了,正想让宿管大妈喊人,女生们终于下来了,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唐钰穿一袭淡蓝色及膝裙,脚下是一双青色低帮帆布鞋,露出纤美的脚踝,羊脂般的小腿,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女生们也打量着苏立文七人,大半目光落在柳成辉身上,小伙子昂头挺胸,器宇轩昂,如同接受检阅的仪仗队。

唐钰的目光则停留在苏立文身上,八女七男压着马路,慢悠悠走着,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女,脸皮还是比较薄的,只有唐钰和苏立文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八个女生中,唐钰是靓丽的,另外还有两位容貌也不错,她们时不时瞄一眼男生,目光最后定格在柳成辉的身上。

一行十五人各怀心事,不大工夫,就走到了奶茶店,正是黄昏时刻,奶茶店前排了三四十人,桌椅上坐满了喝奶茶的学生。

苏立文招呼大家稍等片刻,进了奶茶店,蓝紫雨对他展颜一笑,手下动作不停,“小……小文,放学了啊?”她觉得苏立文比较成熟,叫他小文有些难为情。

“嗯,蓝姐,到现在为止,卖出多少杯奶茶了?”苏立文回道,拿起冰铲帮她铲冰。

“超过200杯了,具体数量要晚上清点营业额才知道。”蓝紫雨笑靥如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和前几天判若两人。

苏立文点点头:“我带同学过来,我先给他们给奶茶去,待会回头帮你。”

片刻后,苏立文调制出十四杯珍珠奶茶,送给唐钰十四人。

唐钰吸了一口奶茶,面露惊喜的说:“这奶茶味道不错啊,以前怎么不见有人卖这个?”

苏立文一笑:“这是台湾引进来的新饮料,整个东沙市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围绕着奶茶说开了,说口感新鲜,味道甜美,又问苏立文和奶茶店老板有什么关系,苏立文笑而不答。

…………

苏立文留在奶茶店帮忙,其他人则继续压马路,蓝紫雨和他配合默契,二人手脚利索,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点,在柜台上摆出打烊的告示牌后,二人开始清点今天的营业额,先将零钱归类,以一块五块十块的居多,光是分类就花了五分钟,最后清点营业额,一共是一千八百四十块。

奶茶不分口味,每杯定价四块,价格是苏立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大部分大学生每月只有四五百块生活费,定价高消费不起,定价低了会影响奶茶品牌美誉,苏立文规划把奶茶当成长期事业。

苏立文不清楚台湾奶茶配方如何,大陆奶茶其实不含牛奶成分,是由各种奶精奶昔粉白砂糖果汁调制而成,成本极其低廉,不算人工门面,只有售价10%左右的成本。

也就是说,今天一千八四十块营业收入,利润超过一千六百块,这超过了蓝紫雨开糖水店整月的利润。

二人算清楚利润以后,蓝紫雨惊呆了,她开糖水店之时,每天起早摸黑,最好的月份利润堪堪达到二千,如今仅仅一天,奶茶店的利润就超过了一千六,这让她难以置信,又去重新点钱。

苏立文心中却明白这是真实的,说实在的,他拿出近两万块投资奶茶店,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奶茶确实是一片空白的市场,但是谁能预料市场能不能快速接受?对于正确的事,提前半步是先知,提前一步是先烈!他可没有做先烈的觉悟,哪怕他脑海里有无数的念头和想法,也只能看准时机再出手,不然只会害死自己,成全他人。

现在,他心中大定,仔细一算,每天一千六的利润,一月就是四万八,扣除成本开支,保守计算每月有四万利润,这让他也惊呆了。

苏立文毕业后一直做程序员工作,收入勉强算得上是白领阶层,现在奶茶店每月给他带来四万块的收入,而且是在2003年,算上通货膨胀率,此时的四万块价值超过了2015年的十万块,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蓝紫雨把营业额点了三遍,其实她早已算清利润,只是下意识的不肯相信而已,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生,只见他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鼻梁英挺,嘴唇薄厚适中,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美中不足的是皮肤黑了点,不对,是小麦色的皮肤,听说港台和欧美流行这种肤色,而且看上去他还没到二十岁,眼光就这样独到,奶茶店一个月少说也会有三四万的利润,哎,要是自己要认识他几年就好了,她想着想着,脖子不由得有些发红。

苏立文毕竟是三十多岁见过大场面的IT程序员,心情平静后,开始想到其他问题,一是合理分配利润;二是保证市场独占性;三是趁市场空白,快速扩张。

第一点尤为重要,财帛动人心,苏立文虽然相信蓝紫雨的品性,但是每月一千二的收入和她产出的效益是不成比例的,今天晚上必须解决利益分配的问题。

想到这里,苏立文对仍然处于呆滞状态的蓝紫雨说:“蓝姐,你也知道了奶茶店的盈利水平,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番话说的很委婉,蓝紫雨还是听明白了,她心里也有期待,然而事先已经谈好了工资待遇,这个时候要求更多不符合她的处事原则,她连连摆手:“我拿工资就行了,其它的我不能要。”

蓝紫雨不为金钱所动,苏立文愈发相信她,正色道:“蓝姐,你也知道我是个学生,没有时间打理奶茶店,奶茶店完全靠你打理,而且我之前也说了要给你提成奖金,这样吧,奶茶店你占四成份子,你看怎么样?”

蓝紫雨吃了一惊,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不行,我不能要。”

苏立文笑了:“蓝姐,就算你不要,你总得考虑家里人吧。”

蓝紫雨听了这话脸上黯淡起来,良久才说:“我只要一成就心满意足了,多的不能要。”

无论苏立文如何劝说,蓝紫雨死活不接受,最后苏立文怒了:“我是老板,我说的算,四层你不要,两层你总敢要吧,再不要我炒你鱿鱼。”

蓝紫雨心里没由来的一暖,眼眶中有感动的泪花闪现,秋水眸子盯着苏立文,轻轻的点点头,同意了。

苏立文脑海里还有很多关于奶茶店发展的计策,但是夜已深,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不合适,当下顶着夜色回到学校。

苍穹之下,月色如洗,漫天繁星之中,北斗七星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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