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今日的气色好多了!”咸丰帝一边示意众丫鬟姑姑平身,一边大步流星地来到康慈太妃床前。
康慈太妃心情舒畅:“可不是吗,气也顺多了!”
“看来该归功于六弟侧福晋呢。”咸丰帝环顾四周:“咦?她怎么不在?”
康慈太妃:“嗯……呃……刚才去后殿了……其实,皇帝公务繁忙,不必每日过来的。瞧,皇帝又清瘦了些。”
咸丰帝:“六弟侧福晋来宫中,吃穿用度都在寿康宫的份例内,朕今日已经支会贞贵妃了,叫内务府凡事宽裕些。另外,侧福晋有什么额外需要,只要说一声,内务府也一定照办的。”
康慈太妃微笑点头:“原不劳皇帝费心的,皇帝考虑得周全,应该不缺什么的。”说完,又望着站在一旁的海棠问道:“对了……昨日常福去广储司支取什么来着?回来说是没领到?”
海棠姑姑立即恭谨回复道:“回主子,六爷侧福晋每天下午抄写佛经要用洒金雪纸,昨日常福去领,一时没领到,今天一早广储司就派人送来了。您瞧,侧福晋已经用上了。”说完,海棠朝对面的书桌努了努嘴。
咸丰帝惊喜:“奥?侧福晋闲着的时候抄写佛经吗?快取来我瞧瞧。”
海棠只得走到对面书房里,取了几页蕙心下午抄写的《金刚经》来,双手呈于皇上。
咸丰帝捧着洒金雪纸仔细鉴赏了一番,暗自惊讶!虽说蕙心是柔弱的江南女子,写出的字却笔力遒劲、圆畅方挺、令人赞叹!
稍坐一直不见蕙心人影,咸丰帝只得告辞回咸福宫。
……
六月午后的骄阳,如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只有蝉鸣吱吱如催眠曲,单调的节奏叫得整个皇宫都慵懒地昏昏欲睡。
咸福宫,咸丰帝却精神矍铄。先是唤来总管太监,给降温用的冰桶中加满新冰块,然后由命人预备下冰镇的燕窝梨汁。
随后,他叫安德海过来:“康慈太妃这会子在午睡了,六王爷侧福晋应该在抄写佛经,你去一趟寿康宫,召六王侧福晋过来问话。”
不一会,心中惴惴不安的蕙心和珀儿便穿过夹道、来到咸福宫前。由于是要面见皇上,蕙心不得不穿戴整齐、在麻纱的小褂外面套上了氅衣,戴上面纱,骄阳下急冲冲一路走来,早已汗流浃背。
珀儿被拦在殿外等候,安德海撩开殿门上的竹帘子,让蕙心独自一人迈步走进殿内。
咸福宫正殿东书房,一阵清凉扑面而来,蕙心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身体舒爽许多。她抬头见咸丰帝站在书桌前,正微笑着望着自己,赶紧俯身行礼。
“平身!坐下说话吧。”咸丰帝指了指她身旁的小圆凳。
“奴婢不敢,奴婢还是站着回话吧。”蕙心起身低头道。
咸丰帝并不计较,大声对门外道:“上茶。”
奉茶宫女捧着茶盘进来,端来的并非茶水,而是冰镇燕窝梨汁。只见宫女轻轻地将冰盏放在圆凳旁的茶案上,便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快尝尝,润润嗓子。”咸丰帝亲切道。
“谢皇上,奴婢口不渴。”蕙心答。
或许是蕙心太过紧张,呆站着不敢动弹。咸丰帝努力让她放松下来。
“侧福晋不必拘谨。天气这么热,朕命你以后不许再带着这个……”说完,伸手一把摘了蕙心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