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十分不堪的蕙心,险些呕了出来!他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了。
“啪、啪、啪”二十下以后,蕙心和珀儿的脸红肿得失去了形状,嘴角挂着鲜血、眼泪和唾液的混合物……
……
确实有种东西叫“生不如死”。
宫内外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六王爷的侧福晋被赏了二十个嘴巴子!——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早晨!
后宫的女人们人人自危,而且都懂得了这样的道理——人长得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长得磕噌,还跑出来讨人嫌!最可怕的是还跑到皇宫里去讨皇上嫌!
羞愧难当的薛佳蕙心红肿着脸、躲在恭王府乐道堂自己的房间里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喝,不说话。
恭王爷心疼地搂着爱妻,小心翼翼的哄劝着,蕙心始终不理不睬,只是默默地流泪。
珀儿的脸也被打肿了,她眯着双眼、艰难地端了一盆水进了屋,小声道:“小姐,用冷水镇镇脸吧,冰镇了就不那么疼了……”
恭亲王的心像被刀割了似的,想到皇兄如此绝情,他心中一把怒火被点燃。他对珀儿道:“你照顾好侧福晋,我到宫中去一趟。”
恭亲王要找康慈太妃向皇上讨个说法!
……
紫禁城、寿康宫。
康慈太妃坐在床上,拼命拍打着床板:“哪里是在打蕙心的巴掌?大过年的,分明是在抽哀家的老脸啊!……嫌弃哀家!嫌弃哀家娘家人!嫌弃哀家的儿子媳妇!哀家还活着干什么?在这宫中几十年就没这么丢人过……呜呜呜……死了算了!呜呜呜!”
海棠赶紧上前,替康慈太妃撸着前胸:“娘娘切莫再生气了,大过年的,说不得这不吉利的话,身子刚好了几日,现在又……”
康慈太妃虽然只有四十岁,但是心慌、心口痛的毛病日益严重了,时常嘴唇发黑,透不上气来。一生气就会痛上十天、半个月。
站在一旁的恭亲王见母亲如此,便生生地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他原本想让母亲为自己出头的,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刺激母亲了。虽然他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除了劝慰母亲,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恭亲王坐到额娘床前,含泪道:“额娘不可啊!额娘您是后宫的主心骨,还有一大家子事儿等您操劳呢,您千万保重,且不可糟蹋了身子,就算是为了孩儿我……”
康慈太妃停止了哭喊,她瞪大眼睛:“后宫的主心骨?他老四算是翅膀子硬了,不需要我老太婆了!……”
“……哀家还替他操持后宫?呸!哀家算白白辛苦了这么些年了!”说完继续抽泣起来:“……哀家儿媳妇、亲外甥女来给哀家送年礼都不可以吗?!呜呜呜……这是犯了哪条法了?呜呜呜……个白眼狼!”康慈太妃哭着。
恭亲王叹了口气:“额娘若如此,孩儿该怎么好?……其实嘴巴子打也打过了,人也丢过了,连累额娘再生气,孩儿和蕙心的罪过就更大了,让咱们怎么担待得起?……”
恭亲王在母亲宫中坐了一会,心里惦记着蕙心,便在天黑之前离开紫禁城,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