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丰帝的生命中,这样悲惨的场景还出现过一次,那就是他的生母——全皇后的死!
虽然死前是一样枯槁的面容,不过,母亲全皇后死在锦帐之中,华丽的大床,盖的是织锦云缎驼绒芯的被子!
或许这北地的风霜雨雪本不适合软糯的苏州女子生活,皇宫的禁锢也不适合自由的生灵,两个同样给他温暖和喜悦的鲜活生命,在他眼前枯萎凋零。咸丰帝的心似乎被百只利爪撕扯着,痛!不欲生!
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好在,太医们和蕊儿、来福围到床前,很快就挡住了咸丰帝的视线,只留给他一片忙碌的背影。
安德海躬身上前:“万岁爷您怎么了?要不咱先出去……”
咸丰帝摆摆手。
栾太医先用手指试了鼻息,然后伸出四枚手指,在徐官女子瘦弱的手腕上寻找脉搏,把完左手把右手,然后又是左手……。慢慢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让开身体,对当班的刘太医道:“今天早上你来把过脉不是?你且再把把看!虽说鼻息几乎全无,但脉息却有…。”
当班的刘太医在徐官女子的左腕上摸索了好一阵子,突然象被针扎一般缩回手指:“这是什么脉?细而急数,浮而滑,竟然是婴儿的脉象。与早上的绝然不同了!”
咸丰帝惊讶地站起身“还有脉吗?还活着是吗?”
栾太医和刘太医忙躬身道:“回禀万岁爷,尚有脉搏,只是脉象怪异,下官不敢妄言。”
咸丰帝眼睛一亮:“那赶紧诊治,须尽全力!”
“是!……只是……”栾太医又转身质问刘太医:“你早上可开了什么方子?”
刘太医:“不曾!因徐官女子已无法进药,且脉已近无,所以就……”
“那就奇怪了……”
一旁的侍女蕊儿想起了什么,道:“上午曾给徐官女子嘴里塞了几片人参。”
栾太医忙捏住徐官女子的两腮,掰开牙关后,用手指在她嘴里一抠,果然抠出几片含化的参片来。参片硕大,即便含了半日,抠出来依旧参香浓郁。
栾太医忙对蕊儿道:“那参还在吗?取来我瞧瞧。”
蕊儿跑去后屋,将截成两段老山参去了来。
栾太医将两段参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用手摩挲着人参黄褐色的老皮、壮硕的葫芦头和丰富的根须,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问:“这是哪儿来的?”
蕊儿不敢造次:“上午康慈太妃娘娘派人送来的。”
栾太医微微点头:“难怪!这样的极品,老夫在太医院当差几十年也不曾见过!也只有太妃娘娘才配享用。相必是太妃娘娘把自己的保命参都拿出来了!”
咸丰帝不解,问:“是这人参的效力吗?那徐官女子可还有救?”
栾太医:“禀万岁爷!的确是这老山参的效力,使徐官女子的脉象发生变化。这是一支五百年以上的老山参,能起死回生!但是,下官以前没用过这么强劲的参,如何配伍还有用量都没有把握……既要根据体质确定用法和用量,又要及时补充养分……老夫只能尽力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