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东岳帝君还允了自己将露珠带过来,回到房里的司舞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待那牧尘子离去,便将露珠叫到了自个儿身边来。
“公主有何吩咐?”露珠见司舞叫她,便走过来问道。
司舞行至门边,朝门外四下打量了番,确定没别人了后,紧紧地合上了门。
只见她小声地对露珠交代道:“你过会儿去找个小婢去替我弄些笔墨纸砚来。”
“啊?公主要那作何?”露珠吃了一惊,还以为三公主这么晚了来了好雅兴,这会儿想要舞文弄墨呢。
司舞伸出手指置于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露珠小声些,等露珠识相地压低声音后,她才缓缓说道:“自然是要给他写信。”
“公主说的他,是那个花灵?”露珠瞪大了眼睛问道:“不好吧公主?这要是被东岳帝君发现了…”
司舞却是坚定了神色,冲露珠自信地说:“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发现的,你且去取纸笔来给我。”
“好吧…露珠遵命…”露珠犹犹豫豫地应了下来,开了门朝外头去了。
不一会儿,露珠便拿了纸笔回了厢房。
司舞也不闲着,拿起纸笔便写起来,话语里倒也没什么特殊的,无非是些交代的话,对自己未曾说明的离去向锦华他道了歉,并希望锦华他能多多保重。
司舞写完最后一个字,却依旧没搁下手中的毛笔,待信上墨迹干透,又捻了一张宣纸来,笔触轻柔,又是一段寒暄。
“这是给姑母的信,你且将两封搁在一起,若是帝君真发现了问起了,这信笺上的字写着,你也好做交代,东岳帝君他,还不至于将信拆了查看去。”司舞一边写着,一边对身旁的露珠说道。
“对了,你可别忘记,叫他给我捎个回应的口信来。”司舞未等露珠回应,又说道。
“是…露珠明白…”露珠恭恭敬敬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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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阑珊,夜色无边。
东岱宫上空,一道浅淡的白影飘然而至。
墙围顶端金光乍现,将那欲落下的白影弹了出去。
馥郁芬芳,却是没能飘进那一方院墙的夜色里。
“呵,不愧是东岳帝君。”清风般的嗓音响起,白光若隐,一袭白衣衣袂翩翩,轻言的人站在云端,朝云下看去。
东岱宫的上头,是一层难以察觉的结界,锦华蹙眉,若不是方才那狠狠的一击,他还不会发现这东岱宫上头的结界。
锦华对东岳帝君下这结界是何意图,心中也约摸是猜出了几分。自己历劫所受的伤将将痊愈,现下若想见到被带过来的雪书而硬破结界怕是也不太可能。
冷月不解心底事,偏叫清风惹眉睫。
清风拂过,锦华的眉睫上沾染上晶亮月光,他轻声叹息,拂袖离去。
她终归,是那人的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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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夜外头的事,司舞不知,只是心里惦记着还未交到锦华手中的那封信,倒是一夜无眠。
直至天色渐明,司舞才困困倦倦,枕着玉枕睡了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阳光照射进来,叫房里热得厉害,司舞的额间沁出丝丝香汗,这才醒了过来。
眼方一睁,便是去寻露珠。
“露珠?”司舞下了床,叫道。
有人听得司舞的呼唤匆匆行来,站在门外头恭恭敬敬应道:“小仙在,三公主有何吩咐?”
这声音却并不是露珠的。
司舞着了件外衫,开了门问道:“露珠呢?”
“回三公主,露珠她早些时候过云华宫去了,现下该是还没回来。”那门外立着的小仙娥轻声答。
司舞淡淡应了声,想着露珠该是替自己送信去了,便没再说什么,看着外头高挂的日头,抬手搁在嘴边打了个哈欠,慵慵懒懒又转了身子走回屋子里。
那门外的小仙娥见状,也是跟了进去,轻轻问道:“三公主现下可梳洗?”
“唔,这会儿是几时了?”司舞在那妆台前坐下,意兴阑珊。
“回三公主,已经晌午了…”小仙娥答。
司舞闻言,睡意醒了大半,惊呼道:“竟已是晌午了?我竟睡了这么久,倒是不成体统了。”这话音刚落,司舞便觉腹中传来丝丝不适。
“难怪这会儿倒觉得饿的厉害了…”司舞自言自语道。
小仙娥站在一旁,说道:“不碍的,帝君吩咐下来,道是三公主疲乏,自然是该多多休息的,叫小仙们一举一动皆须轻巧,万万不可惊扰到了公主。”
“三公主既然醒了,小仙这就去给三公主备水梳洗,这会儿晌午了,三公主却还未用过早膳,许是该饿了。”小仙娥说。
司舞应了下来,便由着那小仙出门备水去了。
那小仙脚步快,回来得倒也快,不一会儿便端着盆清水回了房。
司舞起身,正欲梳洗,却听见那小仙轻快说道:“小仙服侍公主洗漱完毕后,便引公主去用膳,今个儿,有公主最爱的梨花羹呢!”
“你怎得知道我爱吃那梨花羹?”司舞顿觉疑惑,东岱宫里的小仙,怎得能知晓这么多?
“不是小仙,是帝君知道,公主来前,帝君便已吩咐了下去,公主爱吃什么,爱看什么,不爱什么,害怕什么,倒是都叫小仙们记牢了呢!”那小仙娥笑起来,抬眼笑对司舞的眼光。
司舞不禁一愣,可又疑惑起来,东岳帝君他,怎会知晓得这般清楚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