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水不错吧？”苏锦良拿过杯子自己也喝了一点，“我每天晨练都会来这里喝点山泉。这山泉啊，跟人一样。若是七绕八弯太过复杂，各个地方的泥土就都跟着它一起下山，水自然浑浊。但如果一门心思只是沿着华山一条道前进，山下的水就自然清澈。人若是患得患失，最终总会失去很多。若是不计得失，最终也会得到很多。”苏锦良摸了摸儿子的头，“老八，你长大了，是舍是弃，只能由你自己决定了。”
“额娘，我明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八八点点头，握住苏锦良的手。
“晴川，我在古董店门口。你能出来见见我吗？”晴川握着电话，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手不停地颤抖，眼泪也瞬间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晴川一阵狂奔跑到街口，停了下来。清晨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开，八八略显单薄的背影伫立在店门口，竟让晴川有些他将乘风归去的错觉。她慢慢走到八八身后，哑着嗓子开口：“你跑到哪儿去了？”
“晴川……”八八转过身，伸手想要抱住她，却放弃了。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晴川被他的动作深深地刺激到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叫道，几只还在睡觉的野猫被她吵醒，不满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找不到你有多着急！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自私。我沉浸在你给的呵护中，不知道你有多么苦多么累。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工作单位的电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朋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为，只要你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什么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可是我忽略了那么多，我一心想要回到自己从前的生活，却忘记了你。”
“晴川……”
“你听我说！”晴川打断他，“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不管是在清朝还是在现代。我欠你那么多，哪怕用我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像我这样不知道感恩的女人，真的不配得到你的爱。可是，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你不可以不要我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你甚至还来到了这里。我们不可以不在一起的。老天爷希望我们在一起，这不是一厢情愿。”
“晴川……”
“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晴川慢慢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腿，像是在对八八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胤禩，我爱你呀，就像你爱我那样。我欠你的，就让我用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来偿还，好不好？”
八八叹了口气，把晴川扶起来，紧紧地抱着她，“你这个蠢女人，怎么会觉得我不要你了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怕你会不要我。晴川，你能对我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走的这两天，我也想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怪你。晴川，我真的不怪你，也不怪阿姨，这不是任何人的责任。”
晴川呜咽着点点头，闷声说，“那我们回家吧，妈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酒酿团圆。”
“晴川。”八八放开她，轻声说：“我不能跟你回家了。”
“为什么！你说了……”晴川有些着急。
“嗯，我说了。”八八捂住她的嘴，“可是我想过了，我们之所以会这样，也许就是因为生活地太亲密。你跟我成亲那时候，因为种种关系也总是聚少离多。如今，生活没有以前那么轰轰烈烈，我们又朝夕相对，才会渐渐忽略了对方。你们不是有句话叫：距离产生美嘛，我想过了，不如我先住到额娘那里。等到我们再成熟一点，再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动辄伤身的时候，我们再重新成亲。这段时间，就让我再当一次你的男朋友，让你最后感受一次被人宠在手心的感觉。”
“最后一次？”晴川重复道，“你的意思就是，要是我嫁给你，你就不会宠我了？”
八八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星星倒映在湖面上，“当然不是，我会比现在更宠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