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站了一批人,身穿铠甲,怀中抱着的是金色或者银色的头盔,上面的红缨因为无风而静静耷拉着。这一身看上去沉重如千金的装扮,一看就知道是将军或者军里的领头人物。其中有几个装扮与剩下的几人不太一样,身上的铠甲不是那么耀眼的银白或者红色,或是一种沉重肃穆的黑色,就连看上去都不是那么沉重,反而多了一点轻巧的感觉,背后是一个扁平的背篓,那是用来装箭矢的物什。
事实上,不管是驻扎边疆的还是驻守军营的,亦或是守卫皇宫的,都已经集中在这里了。人人的面上都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狰狞感,显得这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变得有些阴郁了起来。唯有那人面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忧愁,淡到几乎看不见。
他静静坐在太师椅上,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坐在各自的椅子上面谈论着计划。要是细细一听的话,听到的最多的还是计划这两个字。
直到有个小斯模样的人进来跟他耳语了几句,情况就完全变了。他赶走了所有人,自己在他们不解和疑惑的目光中冲了出去。
河边的草地上正坐着两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一个一袭耀眼的红色,一个素雅的蓝色。远远看去,光从背影就知道是一对俊男靓女,气质优雅高贵,绝不是出自普通人家。而两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清儿。”他似乎是想了很久很久才挣扎着说出口。
“恩?”慕容清靠在他肩头,显得十分无力,说的话也是绵软无力。
“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他抿了抿唇,几乎是闭着眼睛狠狠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的,因为他不知道这样说出来,带给她的是喜悦,还是多一倍的痛苦,但是日子一长她自己也是会发现的吧?
“什么?”她静静看着流淌着的河面,心里想着的是他的一举一动,她还没有和他度过一生,她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自己的命运怕是连她自己都要抓不住了。
“恭喜,要当娘亲了。”他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一时间如释重负,但是紧接着便是一阵紧张,他身为毒尊自是会懂得看病,当然也就懂得有无身孕。
果然,怀中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轻轻的抽泣声,他深感无力,指甲深深嵌入泥土之中不可自拔。他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和不安,这种时候他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
她抬着手掌慢慢抚上自己的小腹,一遍一遍又一遍,似乎不会厌倦一般。眼角流下泪珠,唇边却是挂着笑意,眸中那种温柔的光芒似乎倒影着全世界,美丽而又有着一种令人心痛的坚强。
上官流凤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鼻尖是她发上淡淡的香味,心头微微痛了一下。这个女人打从他第一眼见到的那个时候起就开始莫名的心疼,明明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个人,却偏偏又那么倔强,什么事情都是先考虑到别人再考虑到自己,她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很吃亏的吗?
唇畔落在她的发上,微微闭起了眸子。他是不想让自己眼中的某些东西暴露在空气之中,那样的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作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