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宰相府内人仰马翻,仆人们来回地围绕着府内的主屋四处忙碌。在这一天的黑夜里,宰相府的动静显得不同寻常。
房门开开合合,仆人们端出一盆盆红艳艳的血水。而宰相大人欧阳明坤在房门外来回踱步,听着房门里那一声声嘶声力竭的叫喊,心中一阵阵痛楚,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柔儿承受这样的痛苦。
一缕缕皎洁的月光照到他身上,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欧阳明坤虽然是文臣,却有着武将的飒爽英姿。面容俊朗,高挺的鼻梁下是一个大小适中的嘴唇,此时却紧紧抿着,显示了该主人的焦虑不安。
忽然一声洪亮的婴儿哭啼的声音响起,房门内出来了个身穿枣红色衣裙的中年妇女。她几步上前到欧阳明坤面前,福了身子笑道:“恭喜大人,喜得千金!”“好,好,好!来人重赏稳婆!”欧阳明坤喜悦地抬手喊道。然后,他疾步走进了房门内。此时他脑海中只想看看柔儿是否安好。
只见他穿过层层纱幔,绕过一个画有秀丽山河的屏风,走到了床前。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妇。瓜子脸,柳叶眉,白皙的皮肤泛着点点青色,高挺的鼻梁下是一个樱桃小嘴,此时却失去血色,犹如白纸般苍白无力。但是却不失美感,如红楼梦中的病美人林黛玉,那般惹人心怜。
欧阳明坤轻轻握住她的手,柔情似水道:“柔儿,辛苦你了!”
此时闭眼养神的少妇柔儿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孩子呢?我想看看!”
“来人啊,把小姐抱过来给夫人看看”欧阳明坤转头对仆人说道。
过来一会儿,一个身穿褐色仆人装的嚒嚒把孩子抱来了,轻手地递给了欧阳明坤,欧阳明坤小心翼翼的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女婴。
此时柔儿在仆人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用柔和的目光看向了女婴,嘴角微微的扬起。欧阳明坤看着手中的宝贝,爱不释手,“柔儿,你看,这鼻子,这小脸,这小嘴,真是好看,长大后一定是和你一样是个大美人!”
“胡说,小孩子现在还刚出生,哪能看出这点!”柔儿嗔道。
“我才没胡说,不信你问黄嚒嚒。”欧阳明坤此时像个孩子一样向大人辩驳,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朝堂上能言善辩的宰相。
“呵呵,夫人,相爷没说错,奴婢瞧着小姐跟玉人一样,不像别家的孩子那样。以后啊一定是个大美人。”黄嚒嚒笑道。
看到欧阳明坤和黄嚒嚒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柔儿感到好笑,轻声笑了笑,“明哥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唔,让我想想,叫什么好呢?啊,有了,宝贝是在凌晨出生的就叫欧阳凌晨吧!柔儿觉得怎么样?”欧阳明坤拍了一下手道。
“欧阳凌晨,晨儿,晨儿,很好听!”柔儿看向女婴道。“小晨儿,小晨儿,是不是啊。”
“看看,她笑了!”欧阳明坤惊奇道。
“······”黄嚒嚒。
“胡说,哪有!”柔儿反驳道,她可没看过哪家刚出生的婴儿就会笑。一定是明哥自己看错了,他啊,就是个护短的人,看自己的孩子就是个宝贝,自己的宝贝会笑也不奇怪!柔儿心里如此想着。
“我说有就有,我刚刚看见了!”欧阳明坤不死心地说道。
“呵呵,明哥肯定是眼花了。”柔儿轻笑道。
“柔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小晨儿是笑了,我的宝贝确实是笑了。”欧阳明坤故作委屈道。
那孩子气的模样,让柔儿好笑又是无奈。
“好啦,我知道了!”柔儿摸着眉头,敷衍道。
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安静躺在襁褓里的女婴,轻轻地掀开眼皮,好奇地看了看他们,然后嘴角轻扬起来了。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被吓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流露出一个这么意味深长的笑,简直难以让人相信。所以,欧阳明坤的真话注定没有人相信,欧阳宰相很不幸啊!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宝贝女儿阴了一把。当然,欧阳明坤是不会知道的。
只能说,此时天知地知,欧阳凌晨知。
“······”房屋内传来一阵嬉笑声和谈话声。
同一时间,夜观星象的老人正在打坐,忽然心有异动,于是他猛地站起来,屈指一算,反复算了好几回,可是总是无功而返,他恍然失神地喃喃自语道:“天降奇象,算不出命格,究竟是福还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