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摸摸鼻子,“那什么,主子,您先收拾一下,用点早膳。”
说完屁股着火一般出了内室,为沐玦备水洗漱。
沐玦拿出枕下的书,打开,看了起来。不能逃避不明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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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院。
沐清欢虽起得晚了,仍旧没有免去训练。由丫鬟们看着,打拳,灵活性训练,沿着王府的花园跑了十几圈,洗漱一番,已快到午时。挑了件不起眼的墨色儒袍,束了发,只带了云十五三人悄悄出了王府。
马车驶到相府转弯处的巷子,“停车。”如今已经能听到灾民的声音。
云十五诧异了一下,停了马车,打了帘子。
沐清欢下了马车,由云十五领着向相府门前去。云十五余光瞥了眼落后自己半步的沐清欢,总觉得郡主的气息好像不太一样了,似乎一下弱了很多。
还没走到相府门前,云十五的困惑便都解开了。
相府门前开阔,此时已经挤了将近千人的灾民,而相府门前倒是有十几官兵看着灾民,但是相对这些灾民,根本不够看。一股恶臭阵阵熏来,云十五下意识要站到上风处为沐清欢挡着,却见她摇摇头。
见她白皙的面庞不见半分嫌恶,眸中甚至有些悲悯,气息却愈发收敛。
他们一行人站在这,穿着干净,本就比灾民要显眼,若是刚刚驾了马车,恐怕就无法全身而退了。如今几人就远远看着,没有一人发现他们,他和云十四,云十三,都是因为在暗处隐藏惯了的,没想到郡主也能做到如此。
云十五的心思沐清欢没注意到,从相府门前的灾民数量看来,至少已经聚集了三刻(四十五分钟),但相府门口连个家丁也没有出来。
转眸瞥了眼道旁一棵茂盛的梧桐,抽出腰中瑶光,钻石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彩光,卷到树杈上。拽了拽,广袖包了手掌,卷了雪龙筋,脚蹬光滑的树干,身姿轻盈翻到树杈上。
娇小的身影隐在树中,视野也更加开阔。
云十五三人具是一惊!面面相觑,都飞身上了树。
沐清欢瞧着围在最里圈的灾民,有一名老者,一名壮年,显然是难民中的引导的人。
“宁相爷,昨日相府的表公子都放了话,说相爷您定不会不管我们这些贱民的死活,草民们在相府门前等了半个时辰,只求相爷您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给草民们一个交代。”那名壮年男者,中气倒是足,一直在门前喊话,黝黑的皮肤憋得通红。
“不会是拿我们作耍吧?”立即有人附和。
“是啊!就拿我们作耍,这也得给个交代啊。”
……
“大家稍安勿躁,城门一开我们才冲进城,那时已下了早朝,相爷这时应当在府中,兴许此刻在处理公事,我们再等等,相爷总会出来的。”
“那两人可是你们找的?”沐清欢指了两人。
“是。”
“嗯,不错。”把握得还算得当,不会把局势闹得太僵。不过这宁相当真沉得住气。
灾民几番激愤,又几番安抚,又过了一刻钟,那扇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一双缝着白麻的布鞋踏出门槛,嘭!一枚黑丑的鸡蛋砸在那脚下。
“狗官!去死吧!”
脚步不为所动,一人麻衣素缟沉稳地踏出府门。
嘭!
又一枚臭鸡蛋擦过那微霜的鬓角,直接碎在身后的大门上。
“狗官!不顾百姓,不配为相!”
“狗官!赔我一家老小命来!”
……
灾民积蓄的愤怒瞬间被激起,哀嚎咒骂声响彻整条街,离相府大门近的灾民甚至开始吐口水。
沐清欢眸中闪过冷意,灾民可砸不起臭鸡蛋!
眸光锁定人群中悄悄退出的三个人影,“西北方,男,五尺七寸,藏衣。西南方,男,五尺三寸,灰衣。东南方,男,五尺五寸,黑衣。追!”
沐清欢一串话冒出来,三人一愣,满是震惊。
“愣着干什么?听不懂吗?不要打草惊蛇。”她差点说成几点钟方向,如今换成大概方位,以几人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她说的那三个人。
他们震惊的是郡主的眼里和观察力!三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各跟一人。
三人一走,沐清欢靠着树干,正准备翘脚看好戏,却传来一道极风流的声音。
“小没良心的,爷可是在翠偎楼等了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