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趴在大理石砌成的池边,任由身子浸泡在温热舒适的水里。偌大的浴池,水雾袅绕,热气蒸腾,红粉色的花瓣随着水波激荡,围绕黏贴在她们白皙如玉、玲珑剔透的粉肌上,染上了一室的香艳。
欧阳雪抬手捏起一片贴在肩上的红艳花瓣,又放在鼻间嗅了嗅,感叹道“哎,鸿门宴啊,鸿门宴!~怪不得这些天都看不到王爷,敢情是知道有这一出,怕我们向他求救,他两面为难才躲着我们的!如果今天真出不来啊,那我也不算亏了,除了遗憾没有穿过婚纱,其他该享受的也享受了,待会啊,我要把自己梳洗得漂漂亮亮的!”
听着她满口丧气,慕容雪安慰笑道“你啊,想多了!即便会有,也不可能会是今天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和皓诚说皇帝让我们当贵宾,实际是想探我们的底?很显然啊,在这里我们什么筹码后台都没有,没有谁能救我们的!皇帝要真愿意放过我们,就不会有那该死的‘邀请函’啦,这一趟,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包成粽子一样,扔到海里祭他们的老‘朱元’呢!”
听及此,慕容雪清丽淡雅的面容也蓦地沉了几分,她垂了垂纤长晕湿的睫毛,陷入沉思。虽然在喜宴会上见血,到哪个年代都是大忌,要杀他们应该不会特意选在今天。但是,海郑国和其他国家并没有外交往来,可以说隐世独存的一个国度,遂皇帝完全没有对外宣扬自己友好大方的可能!可是,那样正式的中秋国宴,皇帝确实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邀请他们去“占”地方!
还有,昨天郑宇轩亲自来将邀请函交给他们的时候,虽是走得急忙,什么都没有说,但看他的面容神色和往常又没什么不同,依旧笑如暖阳,温文如玉。不仅如此,下午的时候,副总管又带人来给他们送了很多衣裳首饰,对待几个死不足惜的“将死之人”,王爷他有必要这样多此一举吗?这又是所为何意?
但看慕容雪沉默不语,一脸忧色,欧阳雪的心里更凉了几分,挣扎了半响才悠悠道“晓雪,你···你想他吗?你是不是···也很遗憾?”
慕容雪蹙了蹙眉,将身子转向了池水,背靠着池壁,掬了一捧水浸在了脸上。很显然,这个话题比进那危机四伏的宫殿更让她忧烦,她不想谈,不愿意谈!
可欧阳雪似是怕隐忍在心里的话,过了今天就无法再说得出口,终是没忍住地说了出来“晓雪,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真的喜欢陆子彦吗?当初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执意出国是不是因为飞鹰?”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慕容雪的心里又是狠狠一痛,捧在脸上的手都不自觉轻轻颤抖着“阳雪,我们···不要再聊这个,好么?”
欧阳雪闻言,好似抓到什么一样,蓦地将她扳转过身,捧起她的脸,睁大眼睛错愕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陆子彦才要嫁给他的,是么?”
慕容雪蹙眉,清澈的眸子里氤氲着化不开的雾气,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看着欧阳雪不依不饶的注视,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愿意谈,是因为,因为···因为我们回不去啊,怎么可能不遗憾呢?”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会撒谎!我问的是,你到底爱不爱他?”
只戳入心的“质问”,让慕容雪顿时语塞“我···”
欧阳雪又道“你说不出口,那我来替你说!一直以来,你怕被利用,怕被伤害,所以最初不敢接受陆子彦,就像当初我们的关系一样,看似贴近,但你从始至终都不曾全身心地信任过任何一个人;后来,你发现陆子彦对你不是玩玩而已,你想试着去接受的时候,又因为对飞鹰的歉意,所以再次选择了逃避陆子彦!因为你内疚,对吧?”
一只大大咧咧的她,竟然能一语中的,慕容雪微微怔了几秒,怕她还会打破沙锅问到底,随后苦笑道“哎,好吧,关于陆子彦,你说的都对!是我···亏欠了他!不过,你要知道,你和皓诚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知道以前对你们存有误解不对,但那都过去了,不是么?现在我们是真正患难与共的生死至交啊!”
欧阳雪一手抚额,摇头直叹,浑然一枚被自己儿女气到无语的操心大妈。忽地又抓起慕容雪的手道“所以,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你真的会嫁给你不爱,或者说还不到爱的人?”
慕容雪美眸微凝,转话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么关心我的感情问题,你和皓诚吵架了?”
欧阳雪一愣,随即摆手道“没有!我就是想找茬,故意跟他玩吵架,他也不会上钩啊!他什么都好,就是太精、贼精!在他面前,我就像是透明的,干什么都能被他一眼看穿,我现在才知道,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不知不觉被吃得死死的,可悲的你还甘之若饴!哎!~”
察觉到慕容雪唇角隐隐的笑,欧阳雪这才恍然“诶,说你呢,怎么又绕到我了!坏丫头,你什么时候也学这么贼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哈”说着已经将手迅速伸到了水里,直朝慕容雪纤细的腰肢挠去。
慕容雪猝不及防,腰间冷不丁被她一胳肢,连忙退后躲避的同时也惊得尖声叫了出来“啊···”
而这时,浴室的大门竟被“砰”地一声撞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慌张响起“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都是一惊,连忙护住胸将身子浸到水里,欧阳雪顿怒大吼道“臭流氓,活得不耐烦了!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