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乎看穿了她的惊异与疑惑,敛眉含笑道“公子,您这样盯着奴家看,奴家这心呐,都快被您看化了!”
慕容雪张唇便脱口而出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心中却在想,这少轩和宇轩从什么地方寻来这么一位姑娘?虽然半掩着面,看不全五官容貌,但眉眼间确实与自己极为相似。也正因如此,她也猜到了宇轩和少轩的计划,他们这是要将自己与面前这个女子偷梁换柱来个李代桃僵!
可是,眼前这女子虽然眉宇像,但论身形,声音都相差甚大,即便骗过了其余人,但太子是何等精慧之人?只瞧一眼,面前女子一定会被当场识破,依他的性格,最是痛恨欺骗与背叛,届时断脖掐死都算是轻的。
再者,让太子知道自己被掉包带走,那这事牵扯祸及的人就实在太多了。少轩、行风、王熙、王岳以及这一众守卫和士兵,都将会受到罪责,而这姑娘是少轩带来的,他也定会难辞其咎。
现在皇帝中风无人再袒护他,此事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他是宇轩的亲弟弟,宇轩怎会出此下策,居然置自己的亲弟弟于不顾?这点,让她很是想不通。
这时,人群中扬起郑少轩一声邪佞的笑声“喂喂喂,我说你们那帮人恶不恶心,这边美女多的是,偏挤到那边搅人家的好事,怎这没眼力劲呢?都给本王滚过来喝酒吃肉!”围着慕容雪和那女子的一群人听了他的话瞬时就哄笑着散了。
郑少轩又冲她这边笑道“哈哈哈,沁雪,还不好好伺候着,他可是行风最最器重的仆从了!伺候好了他,本王重重有赏!”说完,转向众人,扬声道“来来来,其余人,喝酒吃肉,把那只肥羊片了,本王今日就留在这里与众将士不醉不休,来,哈哈哈哈。传本王令,不喝者,以大不敬论处;喝醉者,本王统统有赏。啊,哈哈哈····最后喝趴下的,这就归谁!”说完,还抛出了一锭金灿灿的金锭子,扔到了前面的酒案桌上。
那些士兵和灾民多半出自贫民,就算家境稍好的却也没见过这等大分量的金锭子,听到这话,纷纷摩拳擦掌,举起酒碗跃跃欲试。而王熙和王岳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绿,紧盯着自己的某个部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恨模样,却仍是站在郑少轩的座位边一语不发,动也不动。
原来,他们竟不知何时被点了穴,不能动弹。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并无异样,之所以保持着手握剑柄的姿势,其实是在敬责地保护着安乐王爷的安全。
而半掩着面的沁雪听了他的话,媚目如丝,娇羞地挽起慕容雪的手,柔声娇唤道“是!奴家定会将平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走吧,平公子,咱们到你帐里絮絮吧!奴家有好多问题,想跟公子请教呢!”
慕容雪看了看正举杯畅饮的郑少轩和诸葛行风,还想问些什么,却还是被沁雪拉着离开了。再看他二人全然一副淡定成竹的模样,像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少轩或许还会冲动不顾大局,但诸葛行风周道谨慎,又是那么了解自己,如果用别人的安危换取自己的自由,她是万不能接受同意的,所以行风他也不会那样做!
可是,他们终究是错了,即便计划得再好,她也不会接受这个计划。她想得很清楚,自己的时日不多,即便排除万难与宇轩走到了一起,她也陪伴不了他多久,与其只能给他短暂的幸福,还不如不要!
失去爱人的痛苦她懂,就像当日,她失去自己的孩子,那种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悲哀只想让她就那样随着孩子去了。也正如宇轩失去王妃和孩子,世上没有什么比失去至亲骨肉与爱人最为痛苦的事了。她经历过一次,他也经历过一次,她真的不希望宇轩还要再经历过一回,那样太过残忍。
慕容雪心中正琢磨着要怎样说服身边这位名唤沁雪的女子,就在这时,从两人身后便窜出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仰着脸红着眼,张开双臂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语带哭腔地呵道“站住!平公子,你,你真的要跟这个女人那什么吗?呜呜呜,不可以,不可以····呜呜呜,平公子····小雯喜欢你,你不要不理我!呜呜呜呜·······”
边哭着便上前两步,一把扯下了沁雪挽在慕容雪手臂上的手,末了,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又转眸,睁着小鹿般凄楚无比的大眼睛凝视着她,啜泣着拉起她的衣袖,两行泪就那样浸湿了她的小脸,浑然一副痴情怨女,十分委屈受伤的模样。
慕容雪被小姑娘这一惊人的举动顿时惊得愣住,这姑娘她认识,名唤萩雯,是先前那个身怀有孕的妇人家的小姑子。
早前,诸葛行风每日去给她们看诊时都会带上慕容雪一起,而她对那个孕妇又格外的上心,生怕她和腹中的孩子因为劫后再有个闪失,那个时候,小姑娘萩雯便总会似有意无意地与她亲近,她也没在意,也从未多想,全然只当她是妹妹。
有一次,行风替妇人诊完脉,她一时好奇蹲在她们的帐外偷听过她们的谈话,听萩雯一口一个“平公子”,唤她唤得好不亲热,还和旁人争锋吃味,浑然将她当误当作了自己的情哥哥般。慕容雪深知不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再生出事端,自那晚以后,她便没再去过妇人的营帐,只叫行风多多留意照顾那妇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岂料,今晚,现在,这小姑娘居然当面跟她表白了!莫说她同她一样,是个女儿身,就算她是男人,在这封建的古代,女子主动对男子示爱,这样大胆的举动,也足令所有人都瞠目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