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进人潮,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只见前方不远处燃着一团篝火,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山坡,扑鼻而来的还有一股直勾人流口水的烤肉香味。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或三三两两把酒言欢,好不惬意非常。几团炉火上还架着几只被串烤着的小肥羊和乳猪,色泽金黄,飘香无比,此时正往外吱溜冒着油,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而对于在场所有男人来说,更大的“美餐”,则是缭绕在场内的数名身姿袅娜的美艳舞姬,虽然她们皆是用丝巾半掩着面,但“犹抱琵琶半遮面”,似露非露的样子更是惹人浮想。
原来,郑少轩不仅带来了美酒佳肴,还有舞女歌姬,犒赏慰问众将士及灾民,还让他们今夜不必拘于礼节,可以纵情享乐。许是人们在山上憋闷坏了。清冷的伏羲山从未这般热闹过,再加上有此等“酒色盛宴”,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灾民和官兵都聚在了那里。
看着几杯酒下肚,渐渐开始放浪形骸的士兵和民众,慕容雪不由疑惑,今天根本就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即便要犒劳慰问军民也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而郑少轩在朝中除了皇帝和宇轩的宠爱与靠应外,是没有任何实权的,一向治军严谨的王熙怎么会任凭郑少轩这样“胡闹”?
再看,人群之中的上首座,头束宝冠一脸邪魅,身着一身锦蓝衫外套银灰狐裘奢华倜傥无比的人,不是郑少轩又是谁?那即便是大冬天也从不离身的玉骨折扇,此时正在他修长的指缝间玩味地旋转把玩。
而王熙、王岳正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侧,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士和那些舞姬们闹成一气失了体统,眉眼紧绷严肃得就像门神大将尉迟恭和秦叔宝,表情很是难看,却不知为何又只能憋闷地隐忍不得发。
慕容雪心中苦叹一声,在外人眼里郑少轩是一个仗着皇帝兄长宠爱,行为乖张,纵情酒色,实足的一个纨绔无用的逍遥王爷。虽然现在皇帝中风失了往日的威严,但宇轩的势力依甚,面对少轩的“无礼犒赏”也真难为王熙和王岳了!也怪不得这些平日里拘禁的士兵们会如此“忘情行乐”。
这时,只觉身后有些细微的动静,慕容雪偏头转眸看去,只见自己的肩头多了件衣物。原来,刚才诸葛行风说要回去拿点“东西”,是知道自己很是怕冷,这才回去替自己取御寒的披风。披上之后,真是顿时暖和了不少,再一细看,正是那件被自己压箱底的银狐皮裘披风。
她一直觉得这件银狐披风太过贵重,一来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打扮”不适合披它;二来,只以为是郑宇轩送她的第一件较为贵重的东西,她真是很爱惜、很舍不得穿!
似是看穿了慕容雪的心思般,诸葛行风浅浅一笑,语声轻盈道“现在天气转凉了,你身子弱,要多注意保暖才是!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无须太过介怀。宵儿睡着了,也不能着了凉。”
听他这么说,慕容雪紧蹙的眉刚有舒缓,现在又紧了几分。心中的苦涩再次袭了上来,宇轩,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心中的无奈?答应过要与他携手一生的,而现在她却没办法履行诺言,终究是要辜负他的爱!
这身狐裘披风确实只是一件身外物,她可以还给他,可是自己可能身患绝症,不能兑现他们的誓言,这样的情又该怎么还?
如果得知自己瞒着他,而且明日就会随太子回去,当他的太子妃,宇轩他又会怎样想、怎样做?一定,恨极了自己吧!思即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下心中纷乱,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将趴在自己肩上睡得正香的宵儿也拢了进来,这才稍好受了一点。怪不得半天听不到小家伙的声音,原来竟是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而此时,宵儿的三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包糕点,看到人潮外围的慕容雪和诸葛行风,便朝这边走来,抱歉地接过慕容雪怀中的宵儿,满脸歉疚地低声说道“这段时间,宵儿多亏诸葛大人和平公子的照顾,给您们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明日个我们就要返乡了,往后若有机会,我们定会报答二位的。宵儿爹娘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保佑二位的!那,孩子,我先抱回去休息了!”说完便向诸葛行风和慕容雪深鞠了一躬。
诸葛行风连忙扶住了她,浅笑道“哪里,宵儿本就十分乖巧讨喜,与我们也算有缘分。如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皇城街的行风医馆来找我!如有帮得上忙的,我定会竭尽所能。”说完又宠溺地轻抚了抚宵儿的小脑袋,继而又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还缺什么只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