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身边的一名侍卫紧拧着眉,目光似火地诚禀道“将军,就由着他们这样胡闹下······”
“先看看再说!”王熙一抬手阻断了他的话,一脸的不以为然,反而还略带欣赏。
这个平安,想要他跟孩子们一起玩耍,借此拉近与灾民们的关系距离,这样的目的再明显不过,这是为了他好,他岂能不知!但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就算灾民们惧怕他,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和事佬。
“他”这样做,又是意欲何为?仅仅是为了帮自己,还是真只是一心为了灾民?如果真是一心只为灾民,那这样的人,该是怎样的大爱无私?
原本慕容雪想要扮作“老鹰”,可是诸葛行风听完了游戏规则,说什么也不让她参加,因为她的身体还未痊愈,不适合剧烈奔跑,但是这个游戏是她提出来的,没有她参与,孩子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玩。
最后,在慕容雪的坚持下,两人只好各退一步,由慕容雪扮作“鸡妈妈”,由诸葛行风扮作“老鹰”,前提是,行风不能使用轻功与武功,更不能接触到鸡妈妈的身体。
同时,鸡妈妈亦不能故意用手推搡老鹰的身体,如果老鹰在小鸡们回到“鸡窝”之前还不能成功抓到一只小鸡,那“老鹰”就会被处于惩罚。反正,则是鸡妈妈落败,亦要接受惩罚。
为此,他们还选出了一位腿脚受伤不适合参与游戏的小孩当作裁判,但凡有违反上述规定的,游戏就得重来。
“预备···开始!”随着小裁判一道稚嫩的声音令下,数十名孩童拉着前者的衣襟,在慕容雪这位鸡妈妈的带领下,左闪右避,一会儿惊声尖叫,一会嬉笑欢跑。
沉闷的营地,顿时在孩童们稚嫩仿若天籁般的嗓音中划出了一道道天真绚烂的光。似是被这样的纯真的笑声所感染,有灾民从帐内探出了头,一个两个,接着十个百个。
家园被毁、妻离子散,突如其来的洪灾让人们的心底镀上了一层厚厚阴霾。然而孩子们欢乐的笑声总是能轻易地感染人心,直达人们心底的最深处,那就像是新的希望与召唤,告示着人们,灾难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时间,有好多人纷纷落下泪来,也不自觉围了过来。
诸葛行风原本还觉得这样的游戏,即便不用全力,对他而言亦是小儿科,想着放放水,只要她和孩子们能开心就好!可是几番下来,他竟连一只小鸡都没抓到,每每快要抓到其中一只,慕容雪便会“狡猾”地让小鸡们蹲下“喝水”。因为游戏有规定,在喝水期间,老鹰是不能抓捕小鸡的。然后她会在此期间,重新调整队形,再次迎接他的追捕攻势。
然而,诸葛行风即便没有成功抓到一只小鸡,慕容雪亦是没能带领小鸡们成功躲回鸡窝,两方相持不下,胜负未分。
其实,也只有慕容雪知道,这个游戏还有一个规则,是她故意有所保留没有事先说明的。那就是,喝水的次数只有三次,三次一过,不能中途调整休息躲避追捕,那她们这边是万难取得胜利的。
也许这对行风有些不公平,但她还是希望孩子们能胜出。殊不知,如果不是诸葛行风有意的放纵,她和孩子们又岂能轻易地脱困避过?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平公子加油!”接着,另一声“行风大人加油!”且都是少女略显娇嫩尖细的声音。
身后的孩子们闻言亦是炸开了锅,一个劲地疯跑,还大喊着“鸡妈妈加油,快带我们回到鸡窝去!”亦有未参加游戏的孩子们在一旁鼓掌欢叫道“老鹰哥哥加油,把小鸡们连锅端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鹰胜!”
“鸡妈妈胜!”
一时间,两方喊声震震,慕容雪和诸葛行风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山坡上已经聚满了人,而且视线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慕容雪和诸葛行风相视互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一回合,该决一胜负了!
——
“他们每日如此?”磁性的嗓音喜怒参半,山坡上,一棵柳树下,男子一袭破败褴褛的衣衫,身形朔长,背脊挺拔,眉宇间却是一副与装扮浑然不符的尊贵王者气息。而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追随在扮作男子的慕容雪身上。
身后的副统领王岳恭敬地朝那人回禀道“回殿下,那倒不是,兄长向来治军严谨,今日···这,额···属下这就去勒令他们停止!”
“本宫是问,诸葛行风和他那个‘随从’整天都呆在一起?”男子的话语中隐了丝丝的薄怒与酸涩。
王岳心中一惊,但也知道那个“随从”于太子显然不一般。光这两日,询问有关“他”的事情就不下百回,每日吃什么,穿什么,几时起床,几时就寝,都与哪些人有过接触等等等等。
然而,都是些较为隐秘的私事,他震惊之余,亦是疑惑不已。一个长相秀气的仆从,让诸葛大人视若珍宝也就罢了,怎会惊动了太子,而且还这般上心?
一时间,这两个男人的性取向让他很难接受得了,脑中转了几转,还是恭敬地说道“回殿下!是,他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郑睿轩闻言不再作声,一手扶着身旁的树干,一手不自觉捂上了微微发疼的胸口。满含心酸的凤眸满是对映入瞳中女子的柔情与痴恋,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指尖嵌进了本就枯损的树皮里,泛着丝丝血迹而浑不自觉,心中悲涩道:雪儿,你能对所有人都关怀备至,为何独独对我这般狠心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