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严重了!如果不是将军严格实施防疫之法,单凭行风一人之力,亦是很难办到!”说及此,他侧目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后的慕容雪。
每日使用的碗筷、用具,都要用沸水烧煮才能使用;灾民们居住的帐篷,每日三遍,定时用熏醋半个时辰;还有人们日常引用的水,都是储存在几口特制的大铁缸里,铁缸内用细砂、矾石、碎瓦,以及烧过的煤炭、木炭、棕榈树叶与微粒沙土等堆积物,由下往上层层放置於一个大铁缸内,慢慢渗流、过滤后的;还有,白天无论多冷,都要打开帐门,以确保空气流通;还有一条,伤势不太严重的人每天都要外出运动锻炼。然而,这条却因为王熙的缘故,至今都未能实现。
这些抗灾防疫的方法,都是身后女子和李皓诚极力推举实施的。可是,现在防疫成功,碍于种种原因,他却不能说出背后真正献计的功者,将这天大的功绩独占了去,令他不仅在朝中名声大赫,更受到了百姓们视若医神般的敬仰与尊敬,每每听到人们的赞扬,他的心里便格外的不是滋味。
然而,慕容雪却始终不曾有过半分怨言和计较,用心地对待着每一个弱小人群。她美好得仿若坠入凡尘的仙子,就那样一直默默地为这些灾民们付出着她的真心与力量,不求名利、不求回报。
这样的她,让他爱得越发浓烈,却也越发的难以触及。知道她心里的人不是自己,他放不下,只能这样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倾尽身心,亦是不求回报!
诸葛行风正在晃神之际,慕容雪在这时绕过他的身侧,他还来不及问明所以,就见她已经站到了王熙面前,王熙的身形魁梧健硕,比她高出一个半头,她却高昂着下巴,娇小的身影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清澈的眼里闪过一丝少见的狡黠,浅笑着道“将军,今日寒风大起,在寒衣棉服还未送来之前,将军是不是该想个法子让灾民们可以暖和些?”
王熙闻言,微微一怔,略显尴尬地支吾道“这,这个···”他所能想到的就是让灾民们像他手下的兵士那样,跑步练操。
可是,他又知道,这些灾民都怕他,要想让这些灾民自发到外面运动,恐怕又得让他颁下明令不可。正想着,却又听她说道“平安现在想到一个游戏,既可以让他们得到锻炼,又可以让将军与他们拉近关系,就怕·······”
说及此,她故作玄虚地顿了一顿,继而又慢慢说道“将军不肯!”
“平安,休要胡闹!将军何等身份,岂能你作耍嬉闹?”诸葛行风知道她可能又有了什么鬼主意,遂隐了心中的笑意,瞥了她一眼,故意严声斥责道,言语中暗含了激将的味道。
王熙闻言又岂能听不出?拧眉思虑了片刻,这才又道“无妨无妨,什么游戏?且先说来听听!”他为人小心谨慎惯了,做不到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应允的。
他拧眉打量着矮自己一个头的“男子”,面容清秀,五官精巧,美眸清澈如水,身形更是纤瘦娇小,怎么看也不像是男子,但却是一副仆从的装扮。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看出“他”的身份绝非随从小厮这么简单。
一来,是“他”的行为举止,处处落落大方,淡定从容,哪里像是卑躬屈膝的仆人样?二是因为诸葛行风对“他”的关心与紧张实在太过明显,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将“他”带在身边,且脏活累活从来不让“他”干。
他想着如果“他”不是诸葛行风的情人,就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他起先也觉得奇怪,遂派人小心暗中查探,看看他们是不是另有图谋,但查明结果是两人对灾民们一直尽心尽力亦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他也就没有拆穿亦没有深究。毕竟,这是诸葛行风的私事,他管不了,也无权管!
慕容雪微一颔首道“那么请王将军先到帐外等候!”
王熙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却没在多问什么,而是带着随从士兵,真的等在了帐外。
他出去后,慕容雪转身对着一群小孩笑道“有谁想跟我出去玩游戏啊?”
有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探着脑袋,喏喏地问道“什,什么游戏啊,平哥哥要带我们去玩什么·······”
他话音未落,便被旁边一个稍长的小女孩拉到了身后,警告似地说道“弟弟,你忘了外面有个黑脸将军,你不怕么?”蓦地,抬起稚嫩的小脸,对慕容雪一脸歉疚地说道“平哥哥,我,我们不去了,姨娘说了,我们出去会被打的,不,不能出去的!”
慕容雪闻言,轻轻一叹,似是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说,于是一手撑腰,一手拉过了一旁的诸葛行风,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保证,你们都不会被打!你们看,不是有行风哥哥在么?你们不是常常说,他是神仙吗?他会保护我们的,我保证,这个游戏非常好玩!”
说完,见那群小孩依旧怯怯地低垂着头,她又故意瘪着嘴,泄气似地嘟囔道“都没人陪我去玩,好可惜啊,这个游戏可是人越多越好玩的呢!~”
这时,先前那个小女孩咬了咬唇,犹豫了半饷,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挪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牵起她的手,小声嘀咕道“平哥哥,你不要难道,大丫陪你去玩,好不好?就让弟弟留下吧!”说完,还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望了望孩群堆里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