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这样的母后,你也不配做我的母后!”这几句话犹如冰锥倒刺,深深地扎进了皇后的心里,鲜血淋淋,她目光蓦地变得呆滞。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似是有很多很多的难言之隐,但更多的是悲痛与绝望,她那么做,都是为了他啊!
天知道,每每解决掉一个“隐患”,她都会彻夜辗转难眠,说不出的恐惧与心酸,但后来杀害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唯一支撑她继续下去的理由,便是他!她唯一的皇儿!为了能让他顺利继承大统,她愿意变成一个满手血腥的蛇蝎女人。可是,他却这样不体谅自己的心。
左相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痛,忙沉声道“太子殿下,皇后这样做,也是为·····”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郑睿轩冷言呵斥道“本殿下与皇后说话,何时允许你插嘴?海棠苑,死猫一事,侍卫中毒被害一事,这些我都记着!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和老左相在背后教唆指使!我警告你们,若是再敢对本宫的爱妃下手,即便是你、皇后,我也断然不会轻饶。你们最好祈祷她和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新帐旧账,咱们一起算!”
说完,大袖一挥,转身朝外走去,踏出殿门的那一刻,他又转身,语带讥诮地说道“后宫乃父皇妃嫔女眷居所,身为朝中重臣的左相大人,是不是来得太频繁了些?还有,撤回你们的人,别再本宫面前耍那些小聪明!”说完,袍摆一撩,大踏步地离开了。
皇后听到了他的话,愣愣地看了一眼同样惊颤的左相,过了半饷,这才一脸哀怨惶恐地问道“辰儿,你说,睿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你能在东宫暗设眼线,那么他也可以在我宫里安插眼线,这,这······”
左相拧眉沉思了片刻,显然没料会被郑睿轩反将一军,遂忙宽慰道“母后您多心了,当年的事,除了您、父亲和我,再无第四人知道。但若皇兄知道,那么父亲大人便不会被贬官驱出皇城了!”
“那,你,你们就不担心吗?我是看着睿儿长大的,他一旦狠起心来,那是绝然不会顾念任何亲情的!刚才你也看到了,除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谁还能叫他放在心上,我私下派人问过婉妃了,孩子,那是绝对活不了的,你说,睿儿他会不会,会不会真的······”皇后越说越难过,越说越害怕,最后竟小声呜咽起来。
左相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安慰道“母后别难过,若皇兄真想为难您,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皇兄这般机智,我们该高兴才是!您想想,那样周密的暗杀计划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对于帝位,皇兄应该也是心中早有打算,看来先前我们的担忧也是多余的,让贤王去往灾区,可能也只是他的计划之一。既然他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咱们就先随他,现在还有更大的一块绊脚石,正好可以趁势踢开!”
皇后听他说得这般笃定自信,仔细一想,也觉不无道理,先前确实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而和皇儿闹僵关系。只要他能清楚自己的身份,早日继承大统,什么都无所谓,也什么都能牺牲!那他说的绊脚石,还有谁?
伏羲山,清水山庄
久违的阳光照射在宽敞的庭院之中,让人的心也暖暖的。淡淡的药香味在山庄内缭绕,久久不散!再看院中的那群大白鹅,有的高昂着头悠闲地散着步,有的蹲坐在草地上啄着鲜嫩的草,有的长脖相交互相摩挲,一切都是那样惬意而自在,浑然忘了,它们少了一个同伴。
木桥上,女子一身淡粉色的广袖罗裙,肤若白雪,美眸似星,睫毛微垂,粉唇浅抿,一头乌黑的的长发乖顺地倾泻在她纤瘦的背脊上,偶有几缕随着衣摆在风中轻轻撩动,衬得她的身姿格外仙逸出尘,只那头上白色的绷带是那样的大煞风景,却又让人不禁生出些许怜爱。
诸葛行风远远地站在,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出神,他手上还捧着一件披风,好看的剑眉微微拧起。似乎内心很是挣扎彷徨,明明很担心,她大病初愈,刚流产是不宜久站,也也能吹风的。但是,她那样的背影,是那样飘然若仙,清冷而孤寂,好似月宫里的嫦娥仙子,让他永远也无法触及,只能像这样远远地看着望着。
“已经放下了不是吗?受王爷所托,要照顾好她的身体,没错,就是这样!”他在心里想着,迈向她的脚步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爱之深,得不到,却也逃不了。明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会疯掉,会崩溃,可是他又逃不掉。更可怕的是,他也不想逃,他该怎么办?或许有一天,真能为她死了,才是真的解脱吧!
“行风!”一声轻柔的低唤,蓦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有些怔愣“啊”了一声,一抬头,迎上了那张精致绝伦的脸。
慕容雪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刻意不去问他一反常态的原因,语气轻松道“行风,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头发,怎么回事,我听说何首乌可以让头发变黑,你别光顾着照顾我,自己也该爱惜自身才是!还有,皓诚,阳雪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诸葛行风长眉拧起,欲言又止。就听周围的鹅一阵骚乱地扑腾乱叫。动物的感知通常比人的还要敏锐数倍,他心中一惊,有人来了!连忙拉起她的手朝屋内走,低声嘱咐道“有人来了,赶快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