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见他让自己前来,自己又不说话,心想,该说的正事刚才在朝堂之上都已定夺成案,私下叫他谈话,定是私事!他是个心直口快的军人,不习惯藏着掖着,于是一拱手,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是不是舍妹,有什么触怒了王爷?”
“娶了令妹,却未能允她幸福,你可会怨我?”郑宇轩闻言淡淡一笑,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用的“我”字。目光依旧淡淡看着前方不远处一株整棵被截断的柳树,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王熙闻言微微有些怔愣,忙声解释道“岂敢,岂敢!其实家父的做法,末将本也不赞同,身为朝臣本应忠心辅佐君上,用联姻的方式巩固自己的权势,这样的举动,末将也实在替家父感到惭愧!只奈,末将回来得太晚,终是没能阻止得了!这也是舍妹的命!又岂敢怨恨王爷,还望王爷,切莫再说此话折煞末将了!”
郑宇轩微微侧目,面带欣赏地说道“早闻王将军,耿直忠良,心胸宽广!真乃我国栋梁之材!先前你在大殿的一番话,亦是让本王倍感欣慰。怪不得范老将军总是会提到你,要我允你重用!”
“王爷过奖了,末将也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还是王爷,既献出了伏羲山,又要亲赴灾区,实在令末将佩服之至!王爷若有事,请尽管吩咐!末将自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王熙亦是一脸敬畏地恭声说道。事实上,两王共治天下,他与父亲的立场相反,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偏向更为仁德谦和的郑宇轩这边。
他认为,太子虽有治国之才,但是太过霸道专制,常常一意孤行,不听朝臣劝解任性妄为,就拿他非要执意册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太子妃一事来说,他不顾群臣跪谏,亦是执意为之,还不惜兵力全城搜寻,是个敌不住美**惑的昏庸之辈。
而相较之,郑宇轩为人更为谦和仁德,虽是只宠王妃一人,但王妃已逝,他便一直清心寡欲,未再纳妃,不可不说,他也是个极重情义的人。对于妹妹,他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郑宇轩转过身,绕到亭中的石凳上坐下,也示意他坐下后,这才语声沉缓道“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伏羲山,风光秀美,山色怡人,一直是我心头大爱。入驻伏羲山后,不可大兴砍伐林木,毁我风水!我圈出适宜灾民居住的地方,应该也能足够住!倘若实在超出预计,便将多余灾民安置到我府里。且不能再往深山里去,你可能做到?”
王熙听完,微微有些怔愣,纵使他不特意交待,他也不敢乱坏了伏羲山的风水,多出的灾民,他也会安置到自己的将军府,王爷有这样的顾虑,委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显得有些越俎代庖,莫不是深山之中,有什么珍奇异兽,他不想被人所知?
郑宇轩似是看出了他的疑虑,他淡淡一笑,继而解释道“早年,我为我的奶娘李嬷嬷在山里修建了一座避世山庄,老人家喜好清静,在山中虔心礼佛,我不希望有外人去打扰她。”
王熙闻言,瞬时了然,这才恭声承诺道“原来如此,末将自当会管制好灾民,不让灾民以及士兵擅闯入山,王爷大可放心!不过,只李嬷嬷一人独居?”
郑宇轩似是看出了他的疑虑,他淡淡一笑,继而解释道“早年,我为我的奶娘李嬷嬷在山里修建了一座避世山庄,老人家喜好清静,在山中虔心礼佛,我不希望有外人去打扰她和她的家人。”
王熙瞬时了然,这才恭声承诺道“原来如此,还请王爷放心,末将自当会管制好灾民,不让灾民以及旗下士兵擅闯入山。”
郑宇轩转眸一瞥,俊逸的眉峰微微拧起,别有担忧地说道“受灾百姓遭遇了此等灾难,势必身心剧恐,切不可像对待犯人般拘禁严管,要以安抚为主!只是···”说及此,他刻意顿住不语。
王熙自然也能会意,抱拳正声道“末将谨遵王爷教诲!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洪灾期间,一定确保李嬷嬷一家老小的安危!不让任何人靠近伤害到她们!如有失职,末将愿以死谢罪!”
郑宇轩听他这么说,心头的大石这才稍稍放缓了些许,遂又补充说道“将军严重了,有将军这番话,本王深感安慰!那么李嬷嬷一家就拜托将军你了!”说完,亦是握住了他的拳,眸光怔怔,似是对他托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或人。
王熙见状,心头一紧,背脊不由绷得笔直,面上亦是一副从所未有的郑重严峻。原来王爷叫他过来,是为了特意交待这件事的!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在乎李嬷嬷和她的家人!但似又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让着实感到疑惑不已,一个老嬷嬷和几个乡野村姑而已,至于他这个王爷担忧重视至此吗?但是既然王爷说了,他也做了担保,就一定会那样做!
事关紧急,郑宇轩只调了一众骑兵,先行出发前往灾区,安抚灾民,指挥救援。而伏羲山的接应工作,则是王熙将军负责,所以当日晌午,他便率领了麾下兵士赶往伏羲山,着手开始扎营设寨,以确保在灾民来时,有棚可睡!避灾期间的所需粮食物品,则由先前郑睿轩任命的几位大臣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