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爵位?”顾峰闻言陡然一怔,所谓“刺客”明明就是他们自己的人,而且已经畏罪自杀了。与女子被劫,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郑睿轩看他愣着不动,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不耐烦道“照本宫说的话去做!”语气铿锵,不容质疑。
方才,摄政王的态度明显是不会轻易将人交出来,他借着搜捕刺客,一是故意打草惊蛇,二是要让全海郑国的人知道,慕容雪就是他未来的太子妃,谁还敢私自收容她?
悬赏千两,并允以世袭爵位,没有人可以抵住这样的诱惑,就算是郑宇轩的心腹,总会有一两个敌不住诱惑道出些线索的。
全城搜寻加上无人敢“藏”,再加上爵位诱惑,三管齐下,他就不信,郑宇轩还能坐得住,只要他出了府,他再尾随其后,定能找到慕容雪!
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一声响雷,震得众人又是一惊,照这个雨势,说不定会引来山洪暴发或是泥石流。
郑睿轩的眸中陡然闪过一丝急切与担忧,如此相似的暴雨雷电,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让顾峰牵来了玄风烈马,不顾众人阻拦,独自朝城外扬鞭而去。
一路冒雨疾驰,冰冷的雨水在他脸上胡乱地拍打着,而他却混不在乎般意志坚决。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女子狼狈于桃林的画面,从马背上摔下,晕倒在水池边,温柔地照顾别的男人,念书给他听,喂水给他喝,尽管那个男人可悲的不是他,可她却依旧让他心疼,让他感到震撼!
那个时候他就想着,终有一天,他要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为他狼狈,为他心疼。可是,千方百计的讨好和算计,还是未能如愿以偿!
明知道她既无身份又无权势,想要对付她的人比比皆是,自己中箭昏迷后,一定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危险。可自己却为了那该死的嫉妒和渴望,让她险些丢了性命!
想到这些,他心中剧痛,后怕不已。如果不是郑宇轩心里还有她,及时将她救出,那后果,他不敢去想。经过这一次,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单凭自己的权利不足以保护好她,再周全严密的保护,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立她为太子妃,他要给他足够的权利和地位以便日后自保。更是要告诫众人,她,不是谁谁谁都可以觊觎、伤害的!
榜文一出,举国哗然,上至朝堂,下至民间,人们无不都在讨论着有关“太子妃”的事情。
意料之中的,刺客一事后,百官无一人赞同,似是全部约好了般,请好奏表,一致上奏反对,说女子空有美貌德行不佳,身份来历有诡,且从古到今,太子妃皆是从一品的宫眷,女子没有资格成为皇储妃!
太子郑睿轩本就是因中毒而未痊愈,那日又执着地冒雨上山,因此又染上了风寒。
然而这一次,金銮殿上,带病上朝的他却是从所未有的坚决,态度霸道强硬得令百官骇然,还当场传召了一干侍妾和三使司三位大臣,以及掌管刑部大牢的侍卫,然而,与其说是召见,却是一场群臣激愤的雷霆裁决!
至尊的御用书案,在太子一声雷霆暴喝下寿终正寝。童大人连降三级,由正三品大理寺卿贬为从六品知州,尚书高常青和侍郎刘文海被抄家革职,贬为庶民。
就连仅在刑部走了一遭,什么都没做的前任左相,亦是被波及抄了家,于户部除籍贬出了皇城。婉妃被打入大牢终生监禁,其余侍妾全数被贬回家。
皇后得到消息,急忙赶赴奉天金銮殿劝解,却反被太子下令禁足,强行架出了大殿。有几名披肝沥胆的老大臣一时没忍住,头撞金柱,血溅当场,亦是没能让太子动容分毫!
摄政王郑宇轩至始至终冷眼旁观,心里不知是悲是喜!太子因女子大失民心,自毁英明,这对他的复国路无疑是在推波助澜。然而,再当看到忠心耿直的老大臣们无辜惨死,他又于心不忍。
还有,清水山庄虽然隐秘,一般人绝难以找到,但总不能让晓雪在山里藏一辈子。而且,过了这么多天,她是好是坏,他都未曾得知。
更让他烦心的还有这一连数日的暴雨天,若再多下一天,非得引发山洪、泥石流不可。住在山里的晓雪和奶娘他们,岂不是更危险?
心中担忧如火如燎,无处不在的“眼睛”,让他心急如焚。下朝回府后,郑宇轩背手而立,倚在窗边,看着灰蒙雨帘眉心紧锁,心想着,该怎样才能引开重重耳目去看看她?!
这时,傅总管来报,说四王妃——郑馨儿求见。郑宇轩微愣,一双斜飞剑眉愈发拧紧。依旧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郑馨儿梨花带泪地哭诉道“王兄,您可要为馨儿做主啊,王爷他越来越不像话了!”
郑宇轩拧眉轻声一叹,有些无力道“莫要哭了,四弟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让弟妹这般委屈?来,坐下慢慢说吧!”
傅总管领着丫鬟端上了茶,郑馨儿看也没看,依旧是带着哭腔道“王兄一定要给馨儿做主啊!呜呜呜,以前是光顾烟花柳巷秦楼楚馆,现在倒好,干脆把人领到王府里来了。馨儿身为王妃自是有责任劝教,哪知王爷他,他当着那名青楼妓子狠狠地斥了馨儿一顿!呜呜呜,现在父皇病重管不了他,只有王兄您了,还请王兄替馨儿做主啊,呜呜呜···”
“哎!~”郑宇轩闻言,皱眉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紧绷的太阳穴,烦闷不已。
自从女子被迫嫁给太子,他又不得已娶了御史之女王珂为妃。他自个闷闷不乐,弟弟少轩便一直跟他闹别扭,怪他不该忍气吞声受太子打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欢场买醉发泄心中憋闷,他理解,心中有苦却又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