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容雪又是心头一窒,握着杯盏的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忽然觉得很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却是满目凄然“呵呵呵,御史大人之女,王家三小姐,王珂?”
“咦?穆姐姐您认识?可不就是王家小姐吗?以前啊,若雪就经常听说王小姐貌美聪慧,能文能武···”
傅若雪还在说些什么,慕容雪就已经恍惚得听不真切。脑海中仿若过电影般,全是永明坛顶那日,男人抱着女子,女子一身侍卫打扮,眼泛泪光,柔声婉转地唤他“王爷!~”
一对霜花剑,舞得精妙绝伦,连她都忍不住拍手赞叹!秋风凌乱了桃花,冬雪洗尽了铅华。轻弹浅唱红尘事,曲终人散空悲凉!诀别诗!诀别诗……
那个男人真的很多情,爱完一个又一个,那她算什么?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吗?!
傅若雪将她似悲,似痛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大喜,果然她和贤王之间有猫腻。强忍着欣喜,面露担忧道“穆姐姐,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哎哟,要不要宣太医来给姐姐瞧瞧,还是,让人去通知太子殿下过来?”
“主子!”秋容和菱香也是一惊,忙上前来查看。
慕容雪抬手撑住额头,心中痛如刀绞,想要平复,呼吸却急促得仿佛喘不上气,锥心窒闷的疼。同时又在痛恨自己,明明过去这么久,明明将那个人藏在了最心底,为什么还会这般疼?
深呼吸几次,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慕容雪对众人摆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我···有些头晕,秋容,扶我去里屋躺一会,菱香,你···送雪妃娘娘回去吧!”
“这···姐姐可别逞强啊,还是传太医来瞧瞧吧!”傅若雪边走边佯装放不下地回头,心里雀跃得比院内两只闹腾的猫还要激动三分。
早前贤王大费周章地将她“藏”起来,之后,太子又带着她在贤王的封地伏羲山看见过她。心里还恨恨盘算着,即便两人没什么,冷厉威仪的一国太子,又岂会容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不干净?这条“罪”,即便弄不死她,也可以让她尝尝被关进冷宫的滋味。
凌云阁寝殿内,婢女们屏住呼吸,有条不紊地为下朝回来后的太子更衣,褪去了尊贵繁复的衮冕九章蟒龙纹朝服,换上了一套金丝滚边玄色锦袍。满头乌润长发用尊贵的衔玉宝冠冠了起来。
他身如修竹,挺拔威仪,眉宇五官犹如精雕细刻般俊美绝伦,然而,却是面沉似水,薄唇轻抿成一线,一双深邃幽暗的凤眸里,不带一丝情绪,冰冷寒冽得让人胆寒。
这几日,东宫上下乃至奉天朝堂,人们再次人人自危,如履薄冰,那个曾因女子怀有身孕而开怀笑过的太子又回到了最初!冷厉,威严,怒意,可怖,犹如来自幽冥地界的阎罗王。
换更好衣袍后,钱貴毕恭毕敬地端上了一盏茶,放于香案上。郑睿轩一撩袍摆坐下,端起茶杯斜撑在身后的绣缎方枕上,另一手抚着茶盖,漫不经心却又意有所指地问道“今日,府里可有异常!”
钱貴脑中一转,却也无奈道“回殿下,一切···正常!”
郑睿轩不再说话,垂下眼帘看着茶杯里的几片新绿茶叶,袅袅冉升的水蒸气混合碧螺春独有的清新茶香,扑面而来,香气四溢。
那样熟悉又美好的味道,就仿佛女子清丽绝尘的恬静面庞,深刻,馥郁,遥远,却又镌刻入心,无法忘怀。他的心里又是猛然一痛,骨节分明的手指旋即一紧,越看越烦,下一秒就将茶杯狠狠地朝地上摔了出去。
哐当一声,茶杯应声而碎,茶水茶叶瓷片四散飞溅,一屋子的奴才婢女,都是心头一骇,即便有被迸射的碎片误伤到的,也不敢吱一声,屏着呼吸忙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钱貴更是缩紧了脖子,伏在地上心里怦怦直跳,太子这是怎么了?碧螺春是他现在最常喝的,一盏茶也能惹怒他?
座椅之上,郑睿轩呼吸沉重,似是真在强忍着什么滔天大怒一样,继而冷声喝道“把她给本宫带来!”
依旧毫无怜惜,只有如狂风暴雨般的发泄掠夺,奢华气派的金丝楠木镂空雕花阔边床上,女子痛得几欲晕厥,却还咬着牙强装笑靥,声声娇喘吟哦,妩媚妖娆,噙着泪的眸子里依旧妩媚如丝。
可是,这样自欺的发泄方式,一次两次有用,次数多了,男人自己都觉得“烦厌”!还没等结束,他牙关一紧,额上青筋骤暴,掐着女子纤细的脖子,扔死狗般将赢弱不堪的女人甩下了床,几乎狮吼般地咆哮道“滚!”
女子缓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心里的委屈和痛恨也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而来。伏在冰冷的地板上,她凄楚幽怨地转眸看向冷冽骇人的男人,也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她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不,连替代品都不如的发泄品!是因为藏雪阁那个,太子得不到的女人。
她在心里暗暗发着誓,或许她得到太子的心,她也要不惜一切,彻底扳倒、毁了那个让她饱受痛苦和折磨女人!
翌日,东宫太子府又多了一个规矩,所有侍妾一日三餐必须前往正大殿,与太子同桌用膳,美其名曰,节省开支用度!
自从怀孕后,慕容雪的生活很规律,睡得早起得早,不再熬夜看书,困了就小憩一会,想吃什么也不再挑剔,一切都按照身体本能所需进行着。对这个“新规矩”,慕容雪有些错愕不解,却也不得不听,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