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埋首在她脖间的气息,灼热而急促,慕容雪更是心跳欲裂,惊呼道“有人要害你,你不去查吗?!”
就是这声似慌乱,似怒责的话语,沉浸在她的温柔香中无法自控的郑睿轩也渐渐恢复了理智。直到面颊不再感到灼烫,他这才缓缓不舍地将女子放开,给了她一个缱绻幽深,带着几分黯然忧痛的笑容,凝着她的眼睛,柔声低喃道“你是关心我?还是···急着要为你心里的那个人开脱?”
慕容雪偏转过头,垂下眼睫,不想与之对视,却已是默认!心中懊悔,自己怎么会那般着急?这件事,明明可以坐下来慢慢说的,为什么要那样心急?
无疑的,与其说是急着找出“幕后人”,慕容雪更想证明的还是贤王郑宇轩的“清白”!即便那个男人抛弃了她,可在她的心里,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真心爱过的男人,会用“媚药”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设计她来对付太子。
只是,媚药和口脂毒,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人所为!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在古代,稍有条件讲究的,无论男人和女人都会用到“香”。有涂傅之香,计时之香以及医用之香,材料不同,用途不同,香味也自然不同!后宫的女人有等级之分,更是习惯用不同的“香料”,熏香涂抹,来彰显区分其不同的身份品级。
就如,举国上下,只有太子和贤王有资格和习惯用“尊品龙涎香”。喜欢梅花的人很多,使用“梅香”用作熏香的人也很多,但除去太子和贤王后,再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子及其母却不多!
看着女子蹙眉忧思的模样,郑睿轩沉声一叹,拉过她的手,继续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平复过来,再去斟酌推敲女子方才说的话,脑中亦是灵光疾闪,皱紧了眉头在脑中思索。
海郑国,除了皇后所生的太子郑睿轩,还有惠妃双生的三王郑宇轩和四王少轩,顺妃的六皇子,淑妃的九皇子,昭妃的十三皇子,以及康妃的十五皇子。
早前装神弄鬼,以贤王妃鬼魂作祟的女人,在被擒的时候饮毒自尽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可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唯一留给他的线索,就是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就算她身上的梅香特别,是宫中所有,但时隔多日,再去将尸体挖出查证“香味”,显然不可能!在背后兴风作浪,冒死只为问那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值得吗?为什么?!
脑中几转,忽地也对慕容雪问出了这个问题“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慕容雪闻言一怔,自是不知道,装扮成王妃鬼魂,吓唬过她的女人已经死了,更不知道她会冒死问自己的真实名字!因为那晚待在房间的人,是易容成她模样的傅若雪。
郑睿轩看着女子怔愣不解的模样,总觉事有蹊跷,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就算她用的名字是假的,那她也是受害人,绝不可能和幕后人有什么关系!可按理说,她不是本国人,在这里,可以说一切都是全新的,根本没有人知道她以前的身份背景,她有必要编一个假名字蒙骗世人吗?她的“名字”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吗?
慕容雪被男人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盯着,她心头一紧,不悦地讥讽道“我的名字跟这件事有关系吗?你认为是我自己下药害自己不成?还想再严刑拷问我一次吗?”
是了!她也是受害人!刚烈桀骜,连死都不怕,又怎会受人指使利用?!郑睿轩不再怀疑,更不愿怀疑!可是他却很想知道她的名字。一双深邃的乌瞳深目,依旧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想不通她刻意隐瞒自己的名字是何缘故!
慕容雪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终是“妥协”道:“起初被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流落到一个封建部落,我···我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编了个假名字!”
“哦?为什么不想让家人担心?!”郑睿轩眯了眯眸,嘴角擒笑,愈发好奇。
慕容雪心中一痛,仿佛自己的名字真的是所有灾难的开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慕容”,在现代,她是首富慕容罡的女儿。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一切都将不会发生,不会枉死那么多人,她也完全可以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女孩!
她不愿再提那些令她悲痛的过去,可面前的男人却还在不依不饶,死问到底!慕容雪咬紧牙关,别过头去,什么都不想再说,鼻间发酸,泪意剧涌。看她表情忍痛,郑睿轩心头一颤“怎么了?若你不······”
“慕容,我叫慕容雪!在我的家乡,我父亲是一城首富,就因为钱财,我被人绑架勒索过,被绑匪脱光了欺辱过,现在你满意了?!”慕容雪咬牙说得愤恨,隐忍的泪水终是决堤如洪,她聚力甩开男人的手就要“逃”走!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揭人伤疤,别人的痛苦经历,除了满足他们扭曲的好奇心,还能得到什么?!
可是,她还没跑出几步,身体就被人定住了!她不想哭,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可她忍不住,身体哽咽而不住颤抖着。
男人温热的手掌再次捧住了她的脸,为她拭去泪水,似是比昨天还要细致温柔,一双深邃幽暗的凤眸里满是忧痛懊恼,带着深深的心疼与自责。
慕容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觉好笑,身体颤抖得愈发剧烈。带给她痛苦和伤害的,他也有份,至少绑匪没有真的侵犯过她,可他却做了,不是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