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犯过错的大臣写下了“悔过书”、“认罪书”;为求自保的,想拉更大替罪羊的“弹劾书”、“举报书”。一时间,林林总总,无一都是萦绕着“罪!”
郑睿轩满意地俯瞰着眼下众人,犀利的凤眸如寒冰刀刃,在这样的眸光扫视下,没人敢“作弊串供”!而这样的情景,在他的眼里却比战场厮杀还要血腥残忍。在危机面前,人的“心”,都是贪婪自私的,他只是很善于撩发激化这种“自保心理”而已!
摄政王郑宇轩看在眼里,有心却无力,袖袍之内他握紧了拳,青筋直暴!太子这是要重整朝野,给朝堂来个“大换血”。那父皇这些年培养的势力,岂不是要付之东流,功亏一篑了?!
怎奈他们没有太子并非皇宗血脉的证据,否则···然而,即便有,大势所趋,太子依旧大权在握,睿厉得无懈可击,他们又能如何?指望这些只懂自保的大夫子吗?这一刻,郑宇轩心痛如锥,心凉如冰,心死如灰!
一盏茶,两盏茶,半个时辰后,大臣们逐一呈上了写好的卷书!高台之上的郑睿轩却是并没有着急看,叠成一摞后,眯眸笑道“众大臣辛苦了,都起来吧!”
半个时辰的跪地“煎熬”,有些年迈的老大臣,亦或是自知有罪而心虚的,早已冷汗浃背,支撑不住。咬牙强忍着站起,皆是双腿直颤,酸麻得钻心刺骨。郑睿轩玩味地转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尾邪肆一挑,看向略有呆滞的郑宇轩道“现在,劳烦摄政王,帮本宫开箱···揭开‘游戏’的谜底吧!”说完,袖袍一拂,领着众侍卫,大步流星地踏出了金銮殿!腰间的朱缘瑑描金云龙纹玉佩,在阳光下志得意满地起伏摆动。亦如他的主人一般,张狂傲然,凌驾众生!
郑宇轩眉心紧皱,叹出一口浊气,似是心中了然般,没有去打开箱子。迈着沉甸的步子,缓缓离开了大殿。
待看太子已然走远,缓过气来的大臣们,纷纷迫不及待地开启了红木大箱。只一眼,有双目圆睁如遭雷击的;有顿然跌坐于地的;有白眼一番厥过去的;更有犯心绞痛,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的!
没有人的脸色是自然平静的,即便是保全自己弹劾别人的,包括左相。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弹劾旁人时,旁人又写的是什么!更有人甚至还羡慕年迈有疾的老大臣,如因“病”而辞官,不失为最好的下场!
因为箱子里装的,不是致人死地的“罪证”!而是女人的几样首饰,一支琏沐兰亭御茫簪、一对尊紫檀水晶玉镯、一枚蓝御静雨倩玥钻!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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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车撵在气派恢宏的府邸大门前停下,郑睿轩撩袍下车,才刚跨进朱漆大红门,钱貴便哭丧着脸,跪地请罪道“太子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穆小主执意搬出凌云阁,奴才···劝不住啊!”
“混账!”郑睿轩剑眉一沉,怒声喝道。还在门口守卫的侍卫们及婢女、奴仆都是心下一惊,齐齐怯怯跪了下来。
然而,郑睿轩吼完这一声,又似无奈般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眼角,继续往寝宫的方向走去。钱貴,侍卫长顾峰及一行侍卫紧随其后,都不由心道:在朝堂上无往不利,威震百官的太子,居然又为了那个女人表现出了沮丧和无措!红颜温柔乡,难道连精明如神,冷硬无情的太子也无法抵抗了?!
缓了小半响,郑睿轩道“现在安置在何处?”
“···”钱貴闻言,又是老脸一僵,原本一张酷似弥勒佛般笑盈盈的脸,此时早已纠皱拧着苦瓜脸。
郑睿轩咬了咬牙,一字一沉道“如,实,说!”那个倔傲固执的女人,就连他都束手无策,更别说是钱貴!是他自己亲口许的一份“尊重”,让钱貴顺应她的一切要求,如何食言?!他只是没想到,她病得那么重,却还急着逃离他!此刻才恍然,原来昨天她在气息奄奄之际提出的三件事,怕不是她早就计划想好的!她知道自己中毒了,可却没有追究他犯下的“错”!她不是不恨他,而是她深知,对他发怒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样的理智通透,心思深远!他居然被“利用”了?!
思及此,郑睿轩冷峻阴沉的脸又浮现出了一抹似无奈,似惊艳的笑,道“如实说!本宫要听细节!”
钱貴闻言一愣,但看他已然息怒的表情,暗自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将上午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声情并茂地讲了出来。
原来,在郑睿轩离府前往朝堂时,慕容雪便找来了钱貴,说要搬出太子寝殿,不要太大太好,只要干净清静就行!
未得郑睿轩同意,钱貴自是不敢擅自同意,于是顺着她的话,委婉推脱道“府里如今都住满了,仅有的一处别院荒废多年,清静是够了,但年久失修,不安全···也不干净!还是等太子殿下回来,再行请示解封修缮事宜!”
慕容雪道“这里是东宫府邸,再荒废破败也不会如茅屋危楼!劳烦钱总管让人打扫下,或者,直接带我过去,若府中实在腾不出人手,我自己也可以收拾好。如何真不能住人,此事便罢!如何?”
所谓的“不干净”,也是钱貴早有预料的后招对策,为了烘托气氛,让她信,他甚至还无比惊恐道“主子,实不相瞒,那座院子有‘鬼’,万万住不得啊!不单是老奴我,咱府里好些人都亲眼见过,就连夜间巡逻的侍卫都是瞧见过的。白衣长发,抱着一只印星白猫,阴阴森森没有脸,哎呀···当时,可是吓煞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