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甚至感激太子抱着她,面前是墙壁是字画,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悲痛与脆弱,也在她深爱的男人,第一个爱过的男人面前,保留了最后一丝的体面!
两人还在说着什么,慕容雪却已然听不清楚,满心疮痍心痛欲裂,一双凄美垂泪的眼眸,此时只剩无声的悲愤与绝望!
郑宇轩道“恕宇轩愚钝,还请皇兄明示!”
郑睿轩故作挑眉道“日出之时,海际之上漫天彩蔚,旖旎如幻,天空之上浮出一鹤发长须的仙翁,他对本宫说,我海郑国有人欲兴风作浪,谋朝篡位!呵呵呵···三弟及众大臣可觉好笑?”
他说这话的时候,愈发握紧了女子冰凉的手,似是想给她温暖和支撑。自古权位争斗都是残酷的,成王败寇凭实力靠智谋,身在其位,没有兄弟手足情意可言。
贤王会利用她,这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他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可她现在已经是局中人,即便无法承受,不愿面对,可她既成了他的女人,就该知道当前局势!
“皇兄文韬武略,治国有方,若真有意图谋朝篡位的奸佞小人,相信定逃不过皇兄的威严法眼!宇轩此行本欲道贺,并无他意。若因父皇早前赐予兵符一事让皇兄芥蒂,宇轩现愿交出兵符,还权于兄。只望莫因此无稽误会,伤了兄弟情谊,耽误社稷才好!”郑宇轩说着还真的从怀中掏出了虎型玉制的兵符,走近几步,躬身拱手呈在了太子的面前!
兵符是古代传达命令或调兵遣将所用的凭证!用铜,玉或木石制成,作虎型,又称虎符。制成两半,右半留存在国君,左半交给统帅。调发军队时,必须在符验合后,方能生效。其中一半原本就在郑睿轩的手中!
海郑国没有外敌内战,拥有兵符虽可以调派禁卫军,但凡事都得“师出有名”!兵符是权力的代表,但现在对郑宇轩来说,却也只是一个无用的配件摆设!只不过,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似无意却有意地瞥了一眼殿侧的左相!仿佛就是某种暗示,他才是意欲谋朝篡位的奸佞小人!
贤王的“诚表忠心”,无意让郑睿轩否决了他先前的猜测!转念一想也觉合乎情理!寅卯时分,他确实收到了一封密函,说女子会乘船潜逃!但这封密函是不是贤王给他的,有待查证!但现在,确实不能因为这样无凭无据的事情,毁了一个忠心的“治国帮手”!
想到贤王连他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舍得给他,若他真没有谋反之意,他用半块兵符换一个女人,得一个帮手不算亏!他眯了眯眸,悠然笑道“是么?无论奸臣逆贼,本宫自会让他万劫···不复!三弟以为呢?”
“皇兄英明,宇轩也相信,我海郑国‘朱’氏皇族定能世代永倡,奸党必亡!”郑宇轩说得字字铿锵,语声激扬,也无疑表示着自己复国的决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者有心,奸者虚心……
左相皱紧了眉,心里突突直跳,反复揣度着贤王方才的一席话!“谋朝篡位”难道自己苦心谋划并隐藏了二十余载的秘密被识破了?这···这怎么可能?
他此刻面露出的心虚,正巧被目光犀利的太子郑睿轩看在眼里。两人眸光交汇的一瞬间,左相愈发心慌如麻,垂下眸子,面色渐黯!倘若“秘密”曝光,以太子的个性他会怎么做,没有人说得准!
郑睿轩也显然在这一刻疑窦丛生!不得不承认,没有左相的尽心拥护,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心里不由暗恨道:这个老匹夫藏得真够深,原来一直对他尽心竭力的背后是另有图谋!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郑宇轩也在这时悄然长吁了一口气。左相势广,太子权重,他以退为进故意让太子对左相起疑,借太子的手先瓦解左相在朝中的势力,他们才有“转败为胜、匡扶正室”的希望!
想着晓雪,他深爱的女人,没能送她离开也是天意难违,只希望她能熬过这段时间,等日后拨乱反正复国后,再慢慢弥补对她的亏欠吧!她那样聪慧贴心,应该···会体谅他的!是谁走漏消息给太子的,他不用想也知道,可他却无可奈何!
她会误会他吗?她真的能原谅···体谅他吗?
思及此,郑宇轩的心里又是刀锥般痛不堪忍,一而再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看钰儿惨死,看她被逼他嫁,他还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他狭长清亮的眸子,状似无意地看着被太子抱于怀中的女子,那是他爱至心坎的女人,心中悲涩无法言喻,眸中痛色也抑制不住地溢满眼眶,氤氲成伤。
郑睿轩眯了眯眸,同样将他眼里的痛收在眼里。然而,“耻辱”得报却没有让他感到多少欣喜,她值得他心动,亦值得他倾尽深情。只可惜,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她”,不能让,也不可以让!无论是江山,亦或是她,只要是属于他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再妄想觊觎!
他瞥了一眼郑宇轩手中的兵符,眉尖一挑,转了话锋“此兵符乃父皇钦赐于你,三弟好生保管便是!钱貴,现在什么时辰了?”
此时,早已过了戊时小半响,可钱貴心领神会,恭声正色道“回禀太子殿下,就到拜堂吉时了!”
郑睿轩薄唇微勾,眯了眯凤眸道“呵,那就···拜堂吧!折腾一天,瞧把本宫的爱妾累的!~雪儿···你可是睡着了?”说着微侧过脸贴上了女子的脸颊,同时抬手抚上了她娇柔的背,动作极轻柔宠溺,语气亦是从未有过的万般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