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常明观的,在下车前,在太子的示意下,慕容雪又换了一身大红织金飞鱼通袖罗的飞鱼服。服式为衣分上下二截相连,下有分幅,二旁有襞积,最后还有模有样地给她配了一把绣春刀,和锦衣卫的腰牌挂于玉绶带间。
她一头青丝长发则被笼于乌纱帽内,清冷淡定的气质虽然掩去了女子的柔美,身材也算高挑挺拔,但相较于男人,还是太显纤瘦。但跟在太子身边,即便有人察觉到什么,亦是不敢多做声张。
一身不算合体的飞鱼服穿在她身上,非但不觉滑稽,反而多了几分英气干练的娇俏,一颦一动高贵优雅的气质自然流露,虽掩犹甚。一张清丽精致,嫣红透白的脸蛋煞是迷人好看。卷翘浓密的睫毛颦动间就如轻颤的蝴蝶翅膀,配上她黑白分明的灵秀美眸,美得让人心悸,竟是把男人的衣服穿出了别样的韵味。
此时在阳光下再看到她的容颜扮相,太子郑睿轩削薄的唇角又是微微一扬,心头一动。眸中满是异样的潺动眸光,深邃的凤眸亦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眼中似有似无的笑意,连带着两峰俊逸的剑眉似是也泛着柔柔的涟漪。
以前,他从未这样仔细认真地看过一个女人,或者说,没有用真心看过。现在有一个人入了他的眼,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时时看见。无论是她的喜怒哀乐,还是模样举止,都是那样的丰富多彩,明媚照人,似是连阳光和空气都变得美好清新起来!
一旁的顾峰没有看出他的异样,上前拱手道“启禀殿下,都集合完毕了!”
听到声音,郑睿轩这才晃过神,凤眸微一转,不露一丝痕迹地恢复如常,鼻间轻“嗯”了一声,示意让人将呈有一摞奏本的托盘端给了慕容雪。
慕容雪颔首接过,郑睿轩似是还想再与她亲近些,竟上前一步,微俯下身,勾唇在她耳边似呢喃、似警告道“这里是国观重地,皇帝也在里面,进去后···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若管不好自己的心,本宫也保不了你们!”
话语间,极暧昧的语调伴随着男人呵出的温热气息,直喷入耳,彷如触电般瞬时沿着慕容雪的耳畔颊边直抵心里。方才的眸光注视,她不是没有感觉。
那样的眼神,就如同她是一只即将踏入圈套的猎物,现在又结合他的话,慕容雪浑身一颤,冷不丁生出了一层心慌的寒意,他到底要干什么?回过神来,就见男人一撩袍摆,在众人的跪拜声中,迈步踏上了直通入观的玉石台阶。
棱角分明的轮廓,颀长挺拔的身形,两边的衣袂袖袍无风自鼓,宛如凌驾众生,主宰一切的王,冷傲孤清却有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霸气威严。一众禁卫军分列两行,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跟随而上,每一声都如鼓如雷,庄严亦肃穆。
慕容雪听得心头直颤,再一次打起了退堂鼓。原本只想看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是否平安,可眼前的男人实在太诡秘可怕,她害怕这是一个圈套、一场阴谋,若再将她心爱的男人逼入绝境,她如何还能承受得住?
最后,连负责呈送奏本的锦衣卫也纷纷与她插身而过,最后便只剩下了她和身边的顾峰。顾峰睇了她一眼,似不耐烦道“喂,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