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仿若最暖人心灵的鸡汤,尽管视线再次被泪水模糊,可心里层层叠磊的温暖感动,让她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耀眼的明灯,最坚固温暖的堡垒!
该来的,该面对的,终究还是逃不过的!慕容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才道“好,如果我们回不去,你打算怎么做?私自放我们走,皇上和‘那个人’,会放过你吗?”
郑宇轩眸光一痛,纠结在他心里的不舍和无措感,让他倍觉无力,却还是说得镇定自若“让人打造的船,预计在重阳节前两日可以完工,届时,我会送你们到海界线!若能平安冲过去,父皇和太子即便想追究,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这个···你不用担心!明日早朝后,我会去跟父皇恳求一次,让他收回婚旨!如果···我说如果(回不去)···只能先委屈你,做我的王妃或是侍妾,等日后时局稳定下来,我们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你想要的生活!~”
他虽然极力说得理所当然,平静无波,但慕容雪还是听出了话中的各种艰难,如叶秀眉不由蹙得更紧更深!
皇帝虽然器重他,但皇帝毕竟是一言九鼎的帝王,他会为了他收回圣旨皇命吗?!即使他会,冷厉如魔的太子可会善罢甘休,放了当众给过他难堪的她?!
而现在的郑宇轩,完全处于被动的弱势,他如何能敌得过太子?届时,一场血腥的风波争斗怕不是会提早上演!而这···恰恰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故意和众人“撕破脸”撇清关系的初衷!
如今,相爱了,却无法相守,虽然不舍,但如果“离开”才是对两人最好的结局,她会忍痛割爱离开!就如她所说,人这一生,不是只有爱情,他们都有需要守护和保护的人!
他知道男人为何一直不愿与太子争权,不单是他淡泊权利富贵,而是他有着一颗善良仁慈的心,若因为她,让安宁祥和的海郑国徒增动乱,和杀戮血腥,她也宁愿一死!
慕容雪强忍着心痛和夺眶而出的泪水,伸手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想要永远记住他的温暖,他的体贴成全。过了半响才悠悠道“宇轩,答应我,不要去求任何人!无论未来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
闻言,郑宇轩箍在她背上的手蓦地一僵,总觉她话里有话,却又不太确定,正当他想要说出心中猜想,又听怀中女子柔声笑道“这里真的好美,如果可以,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不好?”
她清灵的嗓音,犹如黄莺清唱,悦耳动人,让他以为刚才一闪而过的猜想,真的是他多虑了,随即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宠溺地印下一吻,柔声笑道“好!只要你不嫌寂寞清苦,住多久都可以!”
说话间也已然来到了树屋外的桃花林,灿烂的阳光照射着无边的似锦桃林,满目都是醉人的芬芳烂漫,穿梭其中亦如行走在一片浪漫唯美的仙境里。
当风拂来,缀满枝头的桃粉花瓣便如一只只粉色的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在他们周围翩然起舞,最后在芳草萋萋的草地上点缀上它们的小小身影,将这里粉妆玉砌成另外一个完美世界,让人赏心悦目,神迷欲醉。
桃花,没有牡丹的张扬艳丽,不如玫瑰的娇艳妩媚,却有着无可比拟的浪漫柔情,闻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感受着心爱之人的缱绻温暖,让慕容雪很想永远沉浸在其中,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
郑宇轩也似是沉浸在她的迷人笑靥里,久久无法回神,看她发自心底的醉人笑容,只属于他的笑容,只映着他的绝美眼眸,让他想要守护一生,拥有一生……
——
翌日清早,慕容雪依旧在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中悠悠转醒,晨曦的阳光依旧温暖如春,林间的空气依旧幽香醉人。不同于昨日的是,慕容雪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她清丽绝美的容颜上是带着笑的,亦如她的心,溢满了浓浓的甜蜜。
在男人的柔情蜜意里,她已然将昔日坚持的所有原则抛在了烂漫的桃林里,这才知道,自己一直都不够淡定矜持,只是以前没有遇到一个让她疯狂到不思后果的男人!
并非他们在情意绵绵时偷尝了禁果,而是她明知道他们的结局无法善终,可她还是无怨无悔地一头扎了进去。她想将留在这里的最后时光,浸满只属于他们的幸福甜蜜,是给他的回忆,亦是给自己的回忆!
飞鹰的死,让她明白,令有情人最痛苦的不是天涯分隔,而是当他们明明有机会相爱时,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了!飞鹰到死都没有对她说出的爱,他眼里的深情和依恋,太令她心痛!所以现在遇到了,她不想再错过,不想再顾忌,不想再留有遗憾,就如她想的,就算是黄粱梦,转瞬逝,曾经拥有过,就是值得的……
她刚坐起身穿好绣鞋,忽听身后传来一道极轻的衣袂翻飞声,让还有些朦胧惺忪的慕容雪顿时清明过来。当她转头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唯一有异的便是窗台上的那株白色水仙,此时正在极不自然地摇曳晃动。
慕容雪眸光微颤,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很明显不是被风吹动的,而是被什么东西掠过带起的。尽管细微,但她从小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加之她本来就是一个心思极细腻敏锐的人,遂感知危机的能力一直都很强。
她能明显感觉到屋子里进来了什么人或是什么物,可房间内一览无余,除了那朵水仙花,一切都再无异样,但她更知道,是人都有视觉死角,而“危险”,往往就藏在视觉死角的范围内。她想过,可能是男人下朝回来了,可皇宫离这里不算近,他不可能这么早回来!
慕容雪蹙了蹙眉,状似不知地叠着毛毯,整理床铺,也借机拿到了放在枕边的玉箫,学着男人的样子,插在了腰间的衣带里,然后走到桌边拿起梳子,自顾梳起了头,一面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玉箫是男人留给她防身的,而这支玉箫中,藏了一把很精巧锋利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