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豁达一点,不要去计较已然逝去的过往,可女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她,什么都可以淡漠不计较,却唯独在爱情上无法将就,且追求完美和唯一的女子!
她并没有爱过陆子彦,也知道男人一直误以为她深爱着陆子彦,所以才会拒绝他,可她却不想解释什么!更不愿再触及被她尘封并深埋在心底的痛!
在听完他们的故事后,慕容雪为之心痛的同时,她甚至有些痛恨面前一脸多情忧伤的男人!为什么男人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移情别恋?一次次地找理由开始新的爱情,新的生活?若他真的很爱钰儿,那他为什么不守着他们的爱情,孤独终老?或是当时就随钰儿一起去死?是舍不得他尊贵的王位和地位,还是他根本就不那么爱钰儿?
如果换做她是钰儿,她一定不会原谅男人在她死后不到一月的时间移情旁的女人,无论是什么理由!
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极端偏激,她敛眉啜了口花茶,暗自懊恼!或许,她没有爱过,所以不懂爱,只叹“至死不渝,情有独钟”这样的爱情,不过是水中月影,人间已无,终究也是她太天真,也太执迷了!
月下桃林分外妖娆,晚风徐徐引人忧思,绝美的夜,绝美的景,绝美的人,若换两个有情人在一起品茶谈天,定是一番相得益彰,你情我浓的绝美画面,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察觉到女子太过刻意的冷漠疏离,郑宇轩除了失落哀伤,便只剩下心痛的悲叹,能遇见却无缘相守,造化弄人,强求不得,罢了,罢了……
于是,一壶茶还未喝完,就带着女子上到了屋内。慕容雪也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僵持,虽非她所愿,但确实是她想要的结果,想着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应该也不会再让男人有“情难自禁”的冲动了!
在打开门后,郑宇轩道“你先进屋歇会,我去去就来!”
慕容雪点头应了一声,让她惊讶的是,上面的树屋竟然没有落锁,推开门撞入眼帘的便是一副用彩纸扎成的小鹤,配上琉璃彩珠穿成串挂于门前作的门帘。琉璃的小圆珠,在屋内烛火的映照下晶莹剔透,流光溢彩,随着帘子的晃动和小彩鹤一起摇曳生姿。
不用想也知道它们出于谁手,慕容雪不禁抬手拿起一只,竟然发现,纸鹤的头部还用黑色的笔墨点上了眼睛,翅膀的部分也画上了鳞形的波纹为翅膀,让它们更加精致灵动,生动有趣,心中也越发感慨惋惜,钰儿,十六岁,正是春情萌动,爱幻想、爱做梦的年纪,有贤王这样的人爱着她,给着她无上的宠爱,她该有多幸福?
再看,一只很大的博古架将不大的室内分成两边,博古架上不是珍奇古玩,而是用树叶花草,或是藤蔓藤条编制成的各种小摆件。
屋内没有雕花隔断,丝质屏风,也没有厚重的窗帘布,却处处都别具匠心。脚下铺着长毛地毯,左面靠墙的部分,摆着一方偌大的书架,书架上井然有序地摆满了各种厚薄不一的书籍,书架前摆着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卷轴字画。
旁边是一张上等紫檀木雕刻的矮榻,下面垫着羊毛地毯,矮榻上放着一只精致的茶壶和几只琉璃杯,榻的两边又分出了两个座位,上面垫着柔软舒适,绣花精美的蒲团,应该是两人以往对弈品茶的。
而博古架的右侧,显然就是“卧室”,一张不大,但绝对够两人同榻而眠的吊床悬在中间,放下可作矮桌使用,铺上床褥被罩便可以当做床。
床后是一扇延伸到外的窗,窗台上摆着几盆花卉植物,推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烂漫桃林,还有星空夜景。而窗台下,还铺了一张偌大的羊毛毯,几只软枕放在其中,正中还摆着一方红木棋盘,白子如玉,黑子如漆,纵横交错,在棋盘上拼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似是还没有下完。
想到男人说,钰儿是一个毫无心机,也厌恶宫斗的单纯女子,她喜欢琴棋书画,抚琴唱曲,是一个极具才情,也喜欢清静的女子。一直被右相宠若至宝,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得体,也有小女孩家的纯真浪漫,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慕容雪凝眸微思,原来,这里才是见证他们的爱情,承载了所有甜蜜的所在!可她不明白,郑宇轩明知道这里是属于他和钰儿的,为什么还要带她来?
正当这时,屋内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慕容雪站在窗边正看着羊毛毯上的棋局思虑,就听男人温润的嗓音道“长夜漫漫,若觉无聊,你我可对弈一番!”
慕容雪皱了皱眉,声音不自觉又冷了几分“不好意思,我不会下棋!”
郑宇轩微微一怔,眸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听她说不会,是多不合常理的一件事!可围棋,慕容雪确实不会!
转头间也看到男人的手里还拧着一方雕花食盒,他刚才说去去就来,想必就是去拿这个了,可这里不是荒郊野外吗?怎么会有做好的食物,还配上了精美的食盒?还是,今天的一切,原本就是他一早便安排好的,说天晚了下山危险,不过是一个糊弄她的幌子?他究竟要干什么,难道···还没死心吗?
似是看出了女子眼中的疑虑和警惕,郑宇轩的眼里有些浅浅的哀伤,却笑得极为温和淡定“穆姑娘觉得本王是那种会强人所难,会做禽兽之事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