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楚大人真是无处不在啊!”云沫嘴里嚼着吃食,教养早不知道飞去哪里了,一边吃一边说。
无处不在?
可不是,最近云沫见到楚天阔的频率太高了,就在不久前还和他一起在御书房对着魏明旭那张讨人嫌的脸下跪呢!
楚天阔从云沫的话中莫名其妙地感到了嫌弃!?
嫌弃,是真嫌弃!
隔壁那种肮脏龌龊的事,自己查案就算了,干嘛非要到她的包间里来,把自己扯进来啊?这不是恶心她吗?
她云沫是喜欢查案,喜欢发掘真相,可不代表荤素不忌啊!这种男男加一女的重口味案发现场,她真心不想被扯进去,作为一个被人追捧的名侦探,她口味很刁的,好不好!
嗯,虽然,到了最后不管喜不喜欢总会被好奇心害死去查案。
楚天阔无视云沫眼中的嫌弃,淡定的坐下,看着桌子上那一堆让她反胃的甜食,说道:“你以为我想来?知道隔壁是谁吗?”
云沫挑眉,“身份不小?”
“死了的人是何家的庶子,另一个是孙家的唯一的子嗣。”
“何家?何丞相,何文箫的庶子?何蕊的……”
“庶出哥哥。”
“哎呦!”云沫一摔筷子,一脸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嘚瑟,“突然间心情愉快了,眼睛明亮了,口臭没有了,笑话良好了,世界真是美妙啊!”
楚天阔强忍住嘴角的抽搐,“害死人的是孙家唯一的子嗣!”
“so*what?那又怎么了?反正何家死人了不是吗?”
楚天阔觉得和眼前这人说不通,但又不得不和她说通,“太傅孙玮,先皇的老师,就连当今圣上也曾经受其教导,三朝重臣,很受人尊敬,可惜子嗣稀薄,中年丧子,只有一个孙子,就在隔壁穿衣服。”
“噗!”小青梅笑了一声。就在隔壁穿衣服!楚大人这话说的真逗!
云沫也是要笑不笑,揶揄道:“楚大人不是‘铁面判官’吗,不是连自己的小舅子犯事儿了照抓不误吗,这会儿怎么怕了?”
被一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小姑娘揶揄,楚天阔用尽了自己的教养,才忍住揍人的冲动。
那民间盛传的自己小舅子犯事儿被抓的事,不假,可那只是收押嫌疑犯,来稳定被害人家属的心,自己可是不眠不休查了两个日夜,洗清了小舅子的嫌疑,又给人放回去了,最后还害得自己,被自家娘子罚睡了两个月的书房。
想多了都是泪啊!
可今天这事儿能和当初一样吗?
小舅子在怎么得罪,那也是自家娘子的娘家人,是自己人。可隔壁那个正在穿衣服的孙琰是谁,被孙太傅宠坏了的纨绔!又有孙家撑腰,即便下了狱,估计明天就会有人来顶罪,然后他绝对会被弄出来,无用功不说,还必然会得罪孙家。
所以,他才来找云沫了。
即便皇上不待见她,云沫忠烈之后的身份摆在这里,在百姓心中名声好,加之她最近破了几件案子,声名大噪,由她查清案件,找全证据,板上钉钉,在百姓间传出去,让孙家想找人顶罪也不成!这才是楚天阔来找云沫的重点。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楚天阔才会觉得他一个三品大理寺卿,真是无权无势啊!有一种想要往上爬的冲动,可比起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他又更喜欢待在大理寺,公正严明的查案,为百姓办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楚天阔摇摇头,眼中带了几分纠结和无奈。
他在大理寺带了十年,破了不少案子,升官的机会比比皆是,可却迟迟不走的原因就在此。
都说只有权位更高了,才能在为百姓办事的道路上少些障碍,可楚天阔却不觉得。权位高了,想要的更多了,顾虑的更多了,双眼很难不被那些钱权色所迷惑,一旦步入朝堂的核心,即便自己想保持本心,总会有嫉妒的人陷害迫害,让你不得不反击,不得不迷失。
他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尔虞我诈之中不该初衷,所以,他更愿意待在低一点的高度,力所能及。
这一点上,他倒是佩服书墨了,这个从他大理寺出来的青年,进了刑部,在卷宗室一待半年,也不汲汲营营继续向上。在大理寺时什么样,如今也什么样,这种心态可不是谁都有的!
云沫看着楚天阔纠结而又复杂的神色,心里有些了然,耸耸肩,擦擦油渍渍的嘴和手,起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