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张诚,云沫还是知道不少的,十几年前,魏明旭还是王爷时,他不过是魏明旭府里的账房管家,却能辅佐魏明旭登基,建下从龙之功,入了户部,次年便成了户部尚书,将一国财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十几年来国库充盈,也未出现什么贪污盗窃之事,可以说既是能人,又是奇人,官场也好,民间也好,这位张大人可为名声甚佳。
如今府里出了残害子嗣一事,这事儿传出去,人们的第一反应恐怕是后宅不宁家丑外扬,可他却没有遮掩,任子嗣枉死,而是报官明察,虽然有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情况严重,自己难以查明,但也不难看出此人的心性和人品不差。
楚天阔点点头,“总之先去张府,要破案你也要听听张府的人怎么说。”
张诚三十出头的样子,身躯修长,举止风度,一张成熟稳重的脸让云沫毫不犹豫地给了高分,只是脸上的憔悴让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了些,这样一个人,十几年前必定也是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郎,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王府里的账房管家。
云沫暗中了然,管家恐怕只是身份掩饰,张诚该是魏明旭当时的幕僚,没有狡兔死走狗烹,却委以重任,再加上这些年来圣暄百姓确实过得不错,纵使云沫知道,当年云国公全府死在战场绝对和魏明旭有关,却也不得不承认,魏明旭虽不是个好人,但是个明君。
楚天阔心中挂念案情,也心知张诚此时没心情和自己寒暄,便直接开口来意,希望重新验尸。
可张诚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妾室便疯了一样的开口,指着云沫,“不行!明儿已经入棺,怎么能打扰他!你这女人有什么居心!”
“老爷,曦儿再小也是个女子,怎能验尸呢?更何况她已经去了!”哽咽着的声音幽幽。
倒是正坐上的张夫人声音嘶哑地道,“验尸也是仵作前来,云小姐身份不比常人,怎么做这能下人的事。”总之还是不同意。
张明是刚才大吼的马姨娘之子,庶女张曦时赵姨娘的女儿,张晨是张夫人唯一的孩子,云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今日刚发现死亡的庶子张曜的姨娘怎么不在?是在灵堂守着尸身了吗?
但看着一人发丝都略带零乱,听着一人低声地哭泣,还有一人嘶哑的嗓音,云沫回神,暗中叹口气,可怜的母亲罢了,尽力和气平静的解释:“若只是证明死者的死因,我也不想打扰这几个孩子。各位可知,孩子临死前会挣扎,会反抗,会留下凶手的线索,帮助我们查出凶手的真面目,你们难道不想找出凶手吗?”
张诚深深地叹口气,济世堂的事他自是知道,而且楚天阔既然能亲自把云沫带到张府,就说明云沫确实有几分手段,“云小姐一定要将犬子犬女开胸吗?”
“老爷,不行啊!”
“老爷,您想让孩子们不得超生吗!”
……
“我保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死者的身体,并且不会出现您想象中的那般开膛破腹、内脏损毁,而且还给您完整的尸身。”云沫很郑重严肃的承诺,古人不能接受仵作验尸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古代的仵作技术不佳,解剖尸身时血花飞溅、内脏外流。可她不一样,她的技术比起专业的法医来可能逊色几分,但也是法医学高分毕业的,解剖验尸的场面比起仵作剖尸,绝对是一个爱情片,一个暴力剧的对比。
果然,在座的人听后,几个女人反应小了不少,张诚神色也亮了亮,“你能保证?”
云沫认真点头。
“去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