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些衣服给我洗完。洗不完就别吃饭了！”罗姑姑指着那报信的小宫女，粗声说道。
罗姑姑的态度不好，那小宫女明显是受了惊吓，但还是唯唯诺诺地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面对这个替罪羊一般的宫女，杜绾言并没有露出类似于松了一口气，或者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是带着歉意，温声道：“对不起，要你来帮我做活。等一下我见完了娘娘，我就回来帮你。”
“不用不用。”谁还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命回来，小宫女一脸慌张，连忙摆手，好似要和杜绾言划清界限一般。
“那，谢谢了。”杜绾言向那小宫女颔首，不再多话。到底是生性凉薄之人，道了谢，解决了这因果，便也就作罢，没有过多过深的交谈。
她转头看向那满脸不耐烦的罗姑姑和永远都是温润可亲的南秋：“劳烦两位姑姑带路了。”
“哼！”是罗姑姑那不屑的声音。
反观南秋，她只是朝杜绾言笑笑，随后领先了罗姑姑半步：“郡主，请。”
南秋是华妃的贴身大宫女，又是奉华妃之命照顾杜绾言的人。莫说领先一个管事麽麽半步了，就是目中无人地甩罗姑姑几条街，这罗姑姑也得忍气吞声地受着。官大半级压死人的道理，在这后宫之中，到是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只是，南秋塑造的，素来是个温婉可人的形象。所以，她只是象征性地领先了半步，没有失去自己的风度，倒也给足了罗姑姑面子。让罗姑姑对南秋的好感直线上升。
而杜绾言只是沉默不语地跟在两位宫女的身后，她虽有郡主的虚名，过过几天的富贵日子，但若是真算起来，她的地位恐怕连那只替罪小羊都不如。
她很想知道那万华宫里又有什么可怕的“游戏”在等着她，但是南秋从小就教她，少说话，在外人面前不要问东问西，不要对她表现出亲密感。所以，杜绾言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安静地跟在后面。
“参见华妃娘娘。”一进门，罗姑姑便弯腰行礼。杜绾言不敢出错，紧跟着罗姑姑行礼。
南秋不紧不慢地走到华妃跟前：“娘娘，奴婢将郡主请来了。”
“嗯。”华妃欣赏着刚梳好的发式，终于给了杜绾言和罗姑姑一个正眼，“平身。”
近日里，王皇后因为牵扯到巫蛊事件而被废除皇后之名，打入冷宫。一时间，宫中竟是华妃一家独大的局面。面对如此形式，华妃不免心花怒放。连带着看杜绾言都有了几分顺眼。
“绾言丫头来了？多日不见，你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快，过来给姨瞧瞧。”虽说杜绾言被养在华妃名下，但却只是一个郡主封号，所以不能称华妃为母妃。
杜绾言并不知华妃突如其来的善意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抑制住好奇，朝华妃走去，再一次行礼：“绾言见过华姨。”
平日里，杜绾言是没有资格称华妃为姨的，因为华妃厌恶她，因为在这宫中人人都觉得她是个下人，灾星，只要有她在，总会害得华妃惩罚她们。所以她只能卑微地称华妃为“娘娘”。但今儿个不同，华妃对她的称呼改了，她也应当顺从华妃的意愿，改口叫人。
对于杜绾言的行为，华妃也是以笑来回应，默许了：“起来吧，绾言丫头。”
“来人，赐坐。”
赐坐？这时，杜绾言才是真正地吃惊了。
她怎么敢！
她想要回绝，却发现南秋在朝她使眼色。
叫你坐，你就坐下。
连南秋也这样暗示她，看来真是不得不坐了。
“谢过姨母。”跟随了南秋那么多年，杜绾言将那份属于小孩的局促不安发挥得淋漓尽致。
华妃也很满意杜绾言对她的惧怕。毕竟，她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棋子。
“罗姑姑，你来这做什么？”打量完了杜绾言，华妃才将目光转向那一直在厅里站着的罗姑姑。
“启禀娘娘，奴婢得到消息。今儿个又有一个给废后送饭的宫女疯掉了。”罗姑姑不敢怠慢，忙上前禀报。
又疯了？华妃那水灵的杏眸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杜绾言身上：“这样啊。那绾言，明日你去会会那废后。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
果然没好事！杜绾言心里一惊，但还是以一片臣服之色面对华妃：“绾言知道了。”
华妃满意地点头。
她是需要一枚听话的棋子，但同时，这枚棋子也要是机灵的。如若不然，反而会毁了她的一切。
杜绾言的顺从是显而易见的，但机灵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瞧瞧，这个被称为贵人的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