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皇后所住的凤鸾宫那般金碧辉煌,太后在的安宁宫,流露得更多的,是一种在经历过时间打磨之后,去除浮华,最后沉积下的沧桑感。那是一种无法用珍宝堆砌而成的庄严和大气,让人们不由自主地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敬畏感。
在这里,似乎连大声说话,都是对主人的一种不敬。
“世子,请。”等候多时的小太监一看到那抹紫色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季世子所住的镇南王府离皇宫有些远,每一次来安宁宫请安,他都会来得稍晚。
不过,季世子得宠,宫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嗯,有劳公公了。”举止得体,语气温柔,季姽奚俨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世子说的是哪里话,能来接世子,那可是奴才的荣幸。”小太监洛常木笑着,将季姽奚迎了进去,“世子请快些,太后醒了有一会了。”
季姽奚心不在焉地搭着,脑海里却在想着昨日花神石的异样。
随着洛常木来到厅堂,太后已经坐在主位上品茶了。
太后之下,南宫树安静地坐着。瞧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应是在这里待了一会了。
“儿臣参见太后,季姽奚见过大皇子。”季姽奚一进去,便嬉笑着请罪,“路途遥远,太后莫怪,莫怪。”
南宫树听得他的话,也是笑着:“笑话,世子过来,何曾近过?”
对于南宫树的话,一旁品茶的太后深表认同,这不就开口笑骂:“小奚子,你不想来看老婆子我,就直说。何必每次都找借口来搪塞老婆子啊。”
季姽奚听着太后充满了宠溺的话,连眉角也都柔和了许多。
季姽奚自认不是什么平易近人之辈,这世上能让他真心喜爱的人不多,其中便正好有这如同奶奶一般慈祥的太后。
当下,便自然无比地向太后撒起了娇,却是半无刚才的潇洒样,活像个大小孩:“老祖宗,您何必听那大皇子的撺掇,他那是嫉妒咱俩的关系好呢。”
“唉?你这是什么话呀,论关系,那的的确确是本皇子和皇奶奶的近啊。”南宫树听了这话可不依,当下就反驳。
要是其他人,面对这凤子龙孙恐怕早就碍着面子默认了。
但季姽奚是什么人?镇南王府的小世子,大唐国的第一才子。他天不怕地不怕,也就见着康泰帝的时候安分点,又怎么会拘于南宫树的身份?
所以,季姽奚在听到南宫树的话后,就立马开口:“大皇子也说了,那是论关系,又不是论感情。要说感情,那定是本世子与老祖宗的要深厚一些。老祖宗,您说对吗?”
太后被两人一唱一和的弄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在听到季姽奚的话后,就一直笑着,安抚着两人:“你们两个啊,都是老婆子我的心肝宝贝,何必争来争去的?对吧。”
“诶,老祖宗说的是。”十分有默契地,两人说出了同一句话。
看到两人的默契,太后也是乐呵呵的。人老了,就是期盼孩子们可以团结友爱。而这深宫大院里,又有多少亲情呢?所以季姽奚和南宫树之间的兄弟情,对太后来说,那是弥足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