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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

王城的狩猎园。

这里位于王城的西侧,四周是林立的峭壁,在悬崖峭壁之间有一个山谷,尽是参天古树,绿荫遮天,而且还有奇花异草遍布,各种动物穿行于其中,果真是一个天然狩猎的好地方,不过通常情况下,只有王室和达官贵人才有资格来这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顿时,园林不再寂静如初,人声四起。

“大将军,今天我们一定要满载而归!”一个体格健壮的大汉在马上冲前方的白衣男子说道,这个大汉一脸的落腮胡渣,光着膀子,露出了一身骇人的肌肉。

白衣男子不说话,只是回头笑了笑,正是玉临风,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作将军打扮,只是一身白袍,显得年轻英俊,潇洒倜傥。

其他人倒是大声回应他,道:“飞虎将军,你什么时候满载而归过?怕是没到回去的时辰,猎物就下了你的肚吧!”

“哈哈……”号称飞虎将军的大汉狂笑一声,催马上前。

另一个将才模样的人,也将鞭一扬,道:“飞虎,叫俺平边来跟你比试比试!”此人也是玉临风手下的一员大将,封号平边将军,擅长骑射,人长的却极平凡,只是一双细长的眼睛泛着冷酷的光芒。

“好!”玉临风道,“前方有一头驯鹿,你们各射一箭!”

于是,二人拔箭挽弓,其他数人屏吸以待,刹那间园林又恢复了寂静。

飞虎将军说:“我射鹿头!”

“那***鹿尾!”平边将军一笑。

“嗖”的一声,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

定睛一看,果然如他们所说,一支箭插在鹿头上,一支箭正在鹿尾。

玉临风在马上轻声一笑,拍着手说道:“好箭法,几日不见,二位的箭法又有长进了!”

飞虎和平边两人拱手道:“谢将军夸奖!”

“飞虎,那只鹿就赏给你了!”玉临风道,但见飞虎翻身下马,几步便跑到躺在地上的鹿边,狂笑一声,左手抓起鹿身,右手扯住鹿腿,“唰”的一下,鹿已成两半,鲜血从里面喷涌而出,飞虎竟然就直接仰头喝起了那鹿血。

“将军豪情,非常人可比!”待他走近,一个人赶紧拍他马屁。

不料,飞虎却不是吃那一套的主儿,他眉毛一扬,道:“老子喝鹿血,管他个屁的豪情?不是豪情,谁就敢拦着老子么?”

玉临风笑道:“飞虎将军的性情还是一点没变,不过要真的变了,我倒没这么喜欢了。”

平边将军似乎故意和飞虎将军抬杠,似嘲非嘲地说:“怎的性情?不过一狂野莽人!”

飞虎将军白了他一眼,道:“跟着大将军走南闯北这些年,这天地之间了解我飞虎的怕也就只有大将军一人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我这条命算就是将军的了。”

一抹笑容挂在玉临风的嘴角,是的,他了解飞虎,他还了解他部下所有的人,但他永远也不会让别人来了解他,他要做的,是操纵一切。

“玉将军。”池也唤道,他是唯一跟着来打猎的一个文臣,此刻将马停在原地的就只有他和玉临风了,“萧蓦然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但是他一直在剑刃城,不知他又在打何鬼主义?”

“上次的刺杀失败后,有没有再进行?”玉临风的眼神里透出一丝阴冷。

“没有,他老是带着一个女人行走,拒探子汇报,那个女人似乎不是寻常人。”池也虽是一个文臣,但丝毫不惧怕玉临风的怪异脾气,他深知,玉临风要成大业,就必须由他来辅佐。

玉临风怒视池也,恨恨地说:“那就派更多的人,更强的杀手,我绝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大事!”

池也忙道:“是!是!”

玉临风已疾驰而去。

这一日,零落和萧蓦然在拂影的小阁楼吃饭,虽然酒菜不是很名贵,却做得很香,有一种家的味道,四个人一边吃饭一边打趣,甚是热闹,只有零落的眼睛里,还有一抹愁绪一抹哀伤在飘来荡去,自那一晚的坠楼事件以后,暗尘对飘雪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就是偶尔和零落擦身而过,也是一脸漠然。难道,暗尘,你已经接受了这一切的现状了吗?我对你而言真的已经只是一段回忆了吗?

“蓦然,你干脆把我们家零落接收了吧!省得她不安分!”拂影一脸坏笑地说道,一邪竟也跟着笑起来。

零落从自己的思绪中惊起,望了望萧蓦然,茫然地问:“说什么呢?”

“拂影让我替天行道收了你呢!”萧蓦然乐呵呵地说,仿佛零落真是一个残害生灵的千年妖精似的。

“这就把你乐成这样了,我也没怎么招惹你啊!得了,你把这壶酒全喝了,剩下一滴当心我就收了你!”零落的脸上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她只是不想让一邪担心罢了,最近她说话做事的方式都有了很大的转变,她想让自己什么都不在乎,想让自己活得开心。

一邪看了看零落和萧蓦然,突然有些严肃的说:“零落,你的那些事情,蓦然都告诉我们了。”

零落立刻将那两束杀人的目光扔想萧蓦然,意思就是:“你这叛徒,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萧蓦然也不傻,一下子就瞧出了那目光里的内涵,忙陪笑说道:“是拂影老逼着我娶你,我又不乐意,所以才拿风暗尘挡箭的,你也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原谅我吧!”

零落的目光更凶残了,如果中间不是隔着拂影,估计萧蓦然已经含笑九泉了,说不定还能流芳千古呢。

“零落,你别这样,先听我说!”一邪劝道,“那个风暗尘我是没见过,但是我想那样一个伤了你的心的人,也不值得你这样记挂着。”

零落和萧蓦然的脸色都陡然暗淡,是吗?伤了心就会忘记吗?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里面没有这一条,往往伤你越深的人却让你记忆越深刻。

“零落,一邪就要回萧城了,你是否也该考虑考虑……”

萧蓦然打断拂影的话,说道:“这事还是让我自己跟她说吧!我们今天就先走了!”

说完,就一把将零落拉起,零落喊道:“你这小流氓,想干什么啊?”

一邪和拂影相视而笑。

走到长街上,零落才挣开萧蓦然的手,愤然说道:“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

“零落,我发现你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哦。”萧蓦然玩味地说,“一点事也能惹得你大动肝火,以前你可是一波澜不惊的女的啊,呵呵……”

“少跟我扯,有什么事说吧,说完我要回去了……”零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蓦然从后面拥住,他突然变得格外温柔,嘶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呢喃:“零落,不要回去了,跟我回家吧!”

零落僵硬着身子,没有明白萧蓦然话里的意思。

“零落,风宅已经不属于你了,跟我走吧,我需要你。”零落感觉萧蓦然醉了酒,他的声音显得有点含糊不清,又那样低沉得让人心碎,特别不真实。

“萧蓦然……”零落企图推开他,可是立刻就停住了动作,因为她感觉到有一滴滚烫的泪水落进了她的脖子,她怔住了,既而叹了一口气,轻唤:“萧蓦然……”

萧蓦然就这样紧拥着零落,许久也不愿松开,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多久了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只是觉得心疲惫了,需要零落那温热的身体来抚慰,否则,他会心痛而死。

零落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杀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将萧蓦然甩开,然后一把银光闪闪的剑直直地**了她的后背,“嗖”的一下,黑衣人又将剑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喷洒如花开。

“零落——”萧蓦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他的脸上是不信与痛苦,可是还不等他跑过来,那黑衣便提剑飞了过去,剑光一闪,萧蓦然竟然躲都不躲,只是满眼心疼地望着零落,零落,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用自己的身体来救我?

零落飞快地拔剑、出鞘、飞射……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零落甚至脚步都未曾动一下,那黑衣人便在自己的剑与萧蓦然相触的那一刹倒地毙命了。

萧蓦然跑到零落身边,抱着她的身体,她那一身白色衣裙早已被血染红了,“零落,我……”他的声音因为痛苦和自责而颤抖不已。

“萧蓦然,我好冷啊……”零落幽幽地说。

闻言,萧蓦然扯下自己的衣裳,将零落裹住,拦腰将她抱起,说:“我马上带你回去!”零落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忙说道:“不、萧蓦然……带我去风……宅。”

一抹哀伤与心疼在萧蓦然眼中一闪而过,“好,零落,我带你去,你要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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