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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邪的回忆

拂影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不明所以,只能无助地望向萧蓦然,萧蓦然一招手,笑道:“出来,我跟你说!”他想,这个男人也许真的就是零落曾经跟他提到过的一邪,那个二十步杀人从未失手的弦玉国一流高手,所以,他得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来倾诉这五年来的一切。

“一邪叔叔,你这五年都在这里吗?你经历过什么,看到过什么,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而那个女人又是谁?……”零落还有问题想问,可是一邪却温和地一笑,然后打断了她,宠溺地说道:“傻小阁,你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呢?”

零落抹了抹腮边的眼泪,有些吃力地将一邪扶到了床上,说:“那叔叔就一个一个地说吧!”

一邪又笑,“小阁,你难道忘记你是蓝家的人了吗?忘了七音琴了吗?”

原来,蓝家的人如果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只需要在他的面前弹奏七音琴就行了,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还必须要那个人自己也想告诉你。

零落有些惨然地说:“一邪叔叔,我有好久都没有弹七音琴了。”

一邪点点头,心疼地看着零落,指了指那把七音琴,轻声说道:“去吧,弹《璎珞曲》。”

零落走到琴边,无限感慨,这是爹当年弹的那把七音琴啊,想不到一邪叔叔把它拿回来了,难怪她后来去那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零落开始抚琴,弦弦拨动,屋子里便似仙境,天籁萦绕,一邪暗叹:“蓝家的人是永远也忘不了七音琴的,事隔五年,琴技也只见增长。”

在琴声中,零落仿佛成了一邪身体的一部分,跟着他的脚步,他的话语,走过了这五年不算漫长,也不算短暂的时光,就像是一邪用自己身影在给她将一个故事。

我用剑逼着小阁离开,尽管我知道她这一走,我们也许就永远也见不着了,但是我毫无办法,我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她了,我只能用这将死的身躯为她拖延时间,小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我看不到她前方的路,正如我也看不到等在她以后人生中的将是什么一样。清歌,我对不起你,我在心里暗暗自责。

我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流出鲜红色的液体,双腿已经不能动弹,其实我也不想动弹,更不想找一个藏身之处,我就那样在路中央半跪着,洁白的月光在地上投影出我的样子,凌乱的头发,飘飞的衣袂,我仍然紧紧握着我的剑,是它一直在支撑着我的身体,给予我力量。

就在我等待那群黑衣人追上来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说:“没想到有如此风骨的人竟然长了一个猪脑!”

我一惊,是谁在说话?可是四周只有夜风呼啸而过,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几乎都要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了,这时候,一个淡紫色的身影飘了过来,空气中立刻就弥漫着一种浓郁的香味,很浓却不刺鼻。我朝她望去,夜风中的她显得那样妖娆,诡秘,那样的风情万种,她的头发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子的都长,她那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我,似笑非笑,施丹的红唇衬得肌肤冰清玉洁,胜过弦玉国深冬的大雪。

她款款地走过来,弱柳拂风,曼妙生姿,连我这样的人在那一刻也看得呆住了。

“哼,男人都一个德行!”她突然嘲讽地说道,晃若将我从梦中惊醒。

我一邪这辈子还没让人这样侮辱过呢,她一介女流怎么敢?所以我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剑提起,指向她,没想到,她却笑得花枝乱颤,走得离我更近,轻轻将剑拨开,说:“你舍得么?”

我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便重重地推开她,说道:“你走吧!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

“我要是走了,你就玩完了!”说着看似柔弱的她竟一把将我抱起,直飞上路旁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紧接着,树下便有两个黑衣人腾空而过。

“好险!”她拍着胸口惊呼!得意地看着我,似在炫耀,不料却碰上我那杀人的目光。

“谁让你这样做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何等在那里?”我又是愤怒又是忧心,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小阁怎么办?

“谁说我不知道?”女子满不在乎地说,“可是你那样做一点也帮不了那小女孩,只会白白送了性命,倒不如我好人做到底,去引开他们!”

话音刚落,她已飞身离开,她的轻功好得让我都自叹不如,在弦玉国,他的轻功已经算是十分了得了。

“等我回来!”遥远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禁又一惊,不过这时候的我大概已经猜到那就是传音术了,可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又为何帮我?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非常好,耀得我睁不开眼睛,只能感受到有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拂过我的脸颊,一种浓郁的似曾相识的香味包裹着我,接着便有声音响起,“该醒了啊,为何还不醒来?”

我睁开眼睛,这是一间干净简朴的房间,没有太多繁杂的摆设,一张床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门的对面是一个阳台,不过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然后我才看到那个坐在床边的紫衣女子,一脸焦急。

“嘿,吓我一跳,还以为我那祖传的秒方失效了呢!”她惊喜地说道。

我一愣,原来不是担心我,是担心那妙方失效,真奇怪的女人。

“我昨晚把那两个黑衣人引到相反的方向去了,等我回头去找那小姑娘的时候,她却没了踪影,跑得还挺快!”女子说道,脸上仍然挂着那丝勾魂的笑容。

我一听就急了,本来以为自己一定会在昨夜死去,没想到却侥幸活了下来,既然如此,我就要去找小阁,一定要找到她。于是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却一点也使不上劲,我愤怒了,绝望了,大声喊道:“小阁——”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异常悲凉。

女子见状,一改那满脸笑容,有些难过地看着我的脸说;“我叫拂影,我给你做老婆吧!”

我似乎没听明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却笑着说:“逗你玩呢,还真当真了?我这么一如花似月,人间绝有的女子,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嫁给你呢?”

我看着她的笑容,不知怎么一下子就看懂了她,在那甚至有些轻浮的笑容里,盛开着的是一颗善良纯洁的心。

“你就先在这里养着吧,养好了,你爱上哪上哪儿去,谁也拦不着你!”说完,她便下楼,罗裙扫地,珠钗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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