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轻梦还在疑惑着,根本没注意莫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退下去了,不,准确的说,是清心苑所有的婢女们全不见踪影了,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只有一个——
“啊——”
陌轻梦只感觉自己被凌空抱起,不多时已经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坐在某人的腿上,整个身子被囚禁在某人的怀里,轻轻浅浅的呼吸掠过耳边。他没有说话,似乎很享受这种静谧的感觉。
自从莲姬的事件过后,他和她之间似乎有一层什么东西被掀开了。陌轻梦心下清楚那代表了什么,虽然一反常态的并不反感他日渐亲密的动作,但是她对他是什么感情呢,她自己依旧有些迷茫。
身子微微动了动,想脱离他的禁锢。却听到耳边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警告:“别动。”禁锢着她的双臂也微微再紧了紧。陌轻梦一愣,身子也微不可闻地一僵,他,似乎很累。
“什么时候,才会爱我。”
什么?陌轻梦怀疑自己幻听了。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想证实自己刚刚有没有听错。可是荣翊已经松开了她,似乎死皮赖脸地窝在人家怀里也不是很好,她也就顺势起了身。刚想张口问问原因,却被他粗暴的打断:“没有什么,我出去了。”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跑来这里莫名其妙地吃她豆腐还乱说话!陌轻梦略火大,正想质问质问荣大冰块,结果发现制造这一切低气压的那个男人已经走了,空气中还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柠檬草香。
真是莫名其妙!
陌轻梦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都是那死冰块闹的。
只是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一言一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能左右她的情绪。
深秋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荣翊这才觉得有些清醒,抬头看见“暖心苑”的匾额,不免懊恼了一下。
他刚才在做什么?
只是因为一首子虚乌有的预言诗,他就要自乱阵脚吗?
深吸一口气进了暖心苑,怡然居因为上次陌轻梦和莲姬的对阵已经夷为平地了,若不是当时陌轻梦在打斗之时设了结界,恐怕遭殃的就是整个逍遥山庄。事后荣翊只能暂时住在暖心苑。暖心,暖心,可此时荣翊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清明时节羽纷纷,
路上行人立断魂。
千年修得同船度,
船到桥头少一人。
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在意,呵,他怎么能不在意。什么时候,他开始在意她的一切?记不清了,也许是破庙的一次又一次的救助,也许是身为血影默默在她身边产生的习惯,也许是一起闯太子府时那无言的默契。她是他绝望的时候出现的一缕希望的曙光,可是他却是她身边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爱她,可是她爱他吗?她的身边那么多优秀的男人,阳骁如是,玉清寒如是,还有多少个他不知道的潜在情敌?而他身上的暗夜残雪,时时提醒着他是个行将就木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他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奢侈的贪恋她带来的那一缕温暖的吧。
荣翊站在书桌前,手无意识地滑过那张玉玄机还忘在桌面的预言诗。一向冰冷卓绝的脸上,此时却是无助的神情。
或许,他就不应该因为听到他和她的名字,就对师傅的卜算起了好奇之心,这样就不会看到那张预言诗,更不会因此患得患失。明知道不该奢求,却依旧固执的要留住心底的最后一丝光亮。
或许,她不爱他,是对的。至少,他宁愿“船到桥头少一人”的,是他。
只是他无法说服自己,爱了,要怎么才能放手。
“喂,荣翊!回神了!这是怎么了,才秋天就开始思春了?”
荣翊没有转过身,但是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表明他不仅回过神了,还知道来者是何许人也:“我记得这个时候,你该是在云曦阁研究那本南疆古籍的。”
被踩到了痛脚,南宫晨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刹那无语凝噎惟有泪千行:“喂冰块,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嘛,来找你还不就是因为这个事……”
说到这件事南宫晨就泪奔,为毛线他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无尘公子要被玉玄机那个老不死的奴役去研究那本连玉老头自己都看不懂的南疆秘籍!为毛线他只要一说不想鸟看不懂就会被玉老头暴揍!他是前南岭的人没错可他不是南疆国皇室的人哪,为毛线他一定要看的懂南岭嫡系皇室的密语!为毛!为毛!
南宫晨那个郁卒啊,就差没仰天长啸了。只是他那么抽风的一悲天悯人,那本秘笈就从他袖子里滑了出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书皮的后面慢悠悠地掉下了一张纸。
“哎?这是什么东西。”南宫晨眼疾手快,一手捞起书,一手捡起那张纸。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