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鉴,奴才冤枉啊。这是莲姬从南疆皇室中偷来的东西,奴才不识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她吩咐奴才如果她出了事情一定要把这个小本子烧了,否则会给奴才造成杀身之祸,奴才只是照做而已。大人明鉴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着外面范华氏的鬼哭狼嚎,陌轻梦问道:“翊哥哥,你觉得那嬷嬷的话可信吗?”
荣翊笑而不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好怀中的温暖,示意她继续看戏。
此时外面的玉玄机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你要从实招来,本青天大老爷自然会替你主持公道的。来人,签供画押!”
莫离便拿了一纸诉状和一盘印模摆在范嬷嬷的面前:“喏,看清楚了。”
看到那诉状,那范嬷嬷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跪地直磕响头:“青天大老爷救命啊,奴才该死,奴才不该欺骗于您……奴才是识得这本子的,求您救救奴才……那本子是南……”南什么还没说出口,范嬷嬷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嘴角溢出粘稠的黑血,死了。
“什么!”竟然有人在他面前公然杀人灭口,更打脸的是他居然没有发觉是谁干的!玉玄机气得七窍生烟,这简直就是对他玄机老人赤果果的侮辱!玉老头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哪个龟孙子干这么下三滥的勾当,有种给劳资出来咱们单挑,背后袭击算什么英雄好汉?……”骂骂咧咧地把小册子往玉清寒手里一塞,他足尖一点,登时便追得不见踪影了。幸好还有靠谱的玉清寒和北堂羿潇收拾残局,外面才没有再度乱起来。
而此时,南宫晨和郑威已经进了内室,两人戏谑的表情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之色,即使见到荣翊和陌轻梦暧昧的动作,两人依旧无心调侃。“荣冰块,到底没了你,战斗力下降了,还是被得了手。”郑威叹道,“对方的功力远在我们之上,出手时连玉师傅都没有察觉。”
对于这个结果,荣翊显然并不意外:“晨,那个小册子写了什么破译出来了吗?”
“是一本南疆秘籍,前面记载的都只是南疆一些奇奇怪怪的巫蛊鸦胜之术的简要罗列,我翻了,有催眠术,摄魂术,也有暗夜残雪和养血蛊的记载,只是详细情况是用南疆的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古老语言记录的,我也无能为力。”南宫晨也是叹气。
陌轻梦眼底划过一丝惊艳:“这么说来,也许荣翊和南疆有一定渊源呢。”
只是荣翊听了陌轻梦对自己的称呼又拉下了脸:“叫翊哥哥。”
“额……”陌轻梦黑线,这不是重点吧。
“虽然我们也是这么觉得,可是老皇帝那么多疑的一个人,怎么会把跟南疆有关系的血影培养成暗皇,还放在储君身边呢?莫不是他不要这天朝江山了?怎么想这都不可能啊!”郑威边说边直摇头,而南宫晨明显同意郑威的看法。
“算了,先不管这个。”觉得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纠结不出个所以然,陌轻梦果断放弃,却又马上好奇起了另一件事情,“对了刚才你们给那范华氏看了什么,怎么她一下子就吓得全部招供了呢?”
“还不是你身边那个黑心的货色,叫我在状纸上用南疆语写了噬心蛊的咒语!俺老爹说了,乱用蛊咒可是会收到苍狼神诅咒永世不得超生的!死荣翊你好狠的心啊!”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南宫晨就没了正形,一脸丧考妣的模样。
结果郑威对南宫晨这番表演嗤之以鼻:“你又没有歃血为誓,哪里是使用蛊咒了,想讹诈荣冰块直说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找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卧槽郑威你少说一句话是会死吗?”
……
那边俩活宝又一言不合吵起来了,陌轻梦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傻叉行径,圆睁了一双秋眸等着荣翊为她解惑,那清澈得不带杂质的眼神看得荣翊不由得又是一阵心动,嗓音也带了一丝压抑的低沉,显得格外富有磁性:“范华氏就是被莲姬下了这种蛊毒,现在莲姬已死,她便没有了利用价值,随时可能被莲姬背后的人杀人灭口。”
荣翊虽然没说透,但陌轻梦也明白了。当一个人受到性命威胁终日惶惶不安之时,只要给他一点希望,他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得不说荣翊对人性弱点的把握实在是恰到好处,一纸南疆语诉状,若真去范嬷嬷所言她不懂南疆语,在那种身心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会直接签供画押,反正该招的自己都招了,横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若范嬷嬷看得懂南疆语,便会看到活命的希望,从而不顾一切地抓住机会,这个黑心的男人,真真是算无遗策。
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知道莲姬爱情背后的阴谋了,可是这唯一的知情人范嬷嬷却被杀人灭口了。
陌轻梦忽然觉得很心疼,荣翊,即使顶着无双公子的光环又怎么样,即使拥有血影暗皇的盖世修为又怎么样,他不仅连自己是谁,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异能都不知道,还要时时面临着勾心斗角和重重暗杀,连莲姬如此疯狂的爱慕者,接近他照顾他疯狂的迷恋他,都是幕后的敌人一手策划的结果。他活的那么累,现下又武功全失,可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怨天尤人,泰山崩于前依旧不动声色,这样的荣翊,心性该有多坚韧。他又是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情,才会有着这样淡然的心境!
陌轻梦觉得自己心里有个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撬开,钝钝的疼。她转身回抱住荣翊的腰,小脸埋在那带着柠檬草香的怀抱,闷声说道:“翊哥哥,这几天你在哪里,清儿就在哪里,不离开你,好不好。”
她可以保护他的,至少,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