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妃一边巴眨着眼瞅布条,一边低骂让自己有今晚如此遭遇的罪魁祸首——欧阳伯爵那个死“阉人”。
五星级酒店就是比一般的小餐馆待遇好!这是纪妃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看到写有自己名字的布条的时候的第一反应,还丝毫没发觉就在不久前她还对此酒店不满!
纪妃一直都是个对所有事都不报奢望的低调小人,所以她觉得像她这种级别的人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她都不该出现在接近主台的席位里,因此在找自己席位的时候她是从最后的角落里开始找起的。最后上帝又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在席位上蒙了一块纱,嬉笑着看纪妃在一群人里穿着那双稳定性异常动荡的小高跟挤来蹿去,然后在时间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抽调那块洁白无瑕的纱,笑呵呵的拍拍对着席位犯傻的纪妃的脑袋,一声不响的走掉。
盯着处于距离主台上麦克风最近的那席的椅子,纪妃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凑近了些又看了看布条上的汉字的确是纪妃之后,情不自禁的爆了句粗话:我草!天上真有掉馅饼这回事?
喜滋滋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又忍不住的向自己的邻席看去,邻席有张椅子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纪妃的角度看过去,她只能看到那男人的侧脸和右手上的那块男人味十足的劳力士手表。
刚毅的侧脸线条,宛如一丝被摊铺在宣纸上的黑发,明晰,有力度。由于桌与桌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纪妃都能看见他那有规律的不断眨动的眼睫毛。这样一位有着坚挺的鼻子,戴着银质袖扣的男人,真的很像他呢!那个狠心的近乎自私的仓惶逃脱的男人!
可就是那样的男人,她心里也清楚,他就是她这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爱惨了,也怨极了。
眸子里的哀伤还来不及掩回底部,胳膊就被人很不注重力度的给撞了两下。纪妃眨了下眼,有些不快的转过脸来,才看清来人是谁。
“这么隆重的场合也能发呆?真有你的!”欧阳伯爵在纪妃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下,一脸笑意的看着纪妃,说的很是温和。
也许他是真把她当成孩子了。没有人管,任性,又路痴的可怜孩子。
纪妃没好意的回他一眼,过来几秒才缓缓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隆重,为什么还要派单给我?就我这种人在这种地方露脸你就不怕给你丢脸了?”
欧阳伯爵听此,嘴角立竿见影似的微微向上上挑,他瞥了眼左手上的表,眉头皱了皱,这才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纪妃,对她说:“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这些也不管纪妃怎么在身后喊他,他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像大厅的一角快步走去。
望着他身影消失的角落,纪妃吸了口气,万般无奈的也只好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谁让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呢!
大厅里放的背景乐是一首她叫不上名字的钢琴曲,曲子偏向于安静,却又有些异于常态的小小感伤。纪妃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搞不明白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放这样的曲子。
其实,人生这件声势浩大的自造工程,并不如世人常描述的那样喜怒哀乐的全家总动员,偶尔它也会出点小事故,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与溃。至少今天过后的纪妃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今晚这个如此敏感神经的庆功宴上,她没想到会碰见袁轩。更让她疼痛难忍的是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他爱的也或许是一直在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