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站在镜子面前问那个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孩,没想到她居然像陈砚那样又再问了自己一次。
被她摔的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人清理过了,还多了许多原先所没有的东西,比如空调,比如电视机。知道是谁弄的,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也不敢小气的猜测她为自己做这些,是出于想弥补或者是奖励自己,还是单纯的因为喜欢自己想要自己过的好一些。怪也只能怪自己太卑微,面对这些不知是不是施舍的东西面前,也只能喏喏的不停的小声说谢谢。
他走了!真的走了!屋子里和他有关的东西除了床上的那个熊抱枕,什么都不再有,从门口到四面的墙壁,处处都晕染着她所陌生的气息和色彩,曾经的种种真的都不复存在了。
恨吗?不恨,怨吗?是有点,怨他走的太过于匆匆,连最后的一刻都吝啬的没有让她参与,还硬生生的塞给她一大把她所不熟知的人,散在她的周围时刻都在尝试着取代他的位置……何必呢!少了他一个陈晨天又没塌下来,她还是会乖乖的活着,也许偶尔会神经不对的小伤感片刻,可她还是会不紧不慢的生存着。从前是这样,现在也只能是这样。
夜晚的大学校园依然我行我素的被时间披上暧昧的纱衣,不知厌倦的与风追逐在条条道路里,眸子里的深处仍然掩映着东边那栋高耸气派的格格暖窗,与自己窗前的寂静相比,也许还是马路上的昏黄让人安心,平静些。
也许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手里就这样流逝算得上白驹过隙,可这样飞瞬的速度到底留下了什么?额前的头发变得开始遮眼?学院里的考试慢慢临近?是不是仅此而已?
从窗外的黑洞里收回魂魄,看了看手里的书本,纪妃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看桌上刚刚泡好的黑咖啡,思绪随着袅袅白烟的升腾而渐渐远去。
在小说里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就像一曲跌岩起伏的钢琴曲,大喜是一种基调,大悲是一种音符,大悲大喜只有纷纷扬扬的夹在平淡的基本音符里,分布不均的时不时的弹跳出来,才能弹奏出乐的巧妙。
如果这样的话可信,那以她为名的钢琴曲跌岩起伏到哪里了呢?她很想知道呢。
院考临近,提前毕业的事要忙,新开的小说又写的正直热情洋溢处,所以这段时间她过的很是匆忙,每天他们打电话找她,她不是去上课,就是在回住处的路上,写稿写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喝杯咖啡继续去上课。看不下去的陈砚有次曾气呼呼的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作践吗?貌似不太像。人是个有惰性的高级动物,有人可以依赖的时候,任谁也不愿意去拼死拼活的去干,等到真没人可以靠着可以赖着,自己快要一无所有了,才愿意去干去拼,仅此而已。陈砚口里的作践自己的那个人,恰恰是这样的心态而已。
此刻的她,除了那些朋友,那些梦想,她几乎一无所有,没有爱人,能够护着自己指引自己往前走的人也远去了他方,她除了撑着气爬起来鼓起所用勇气继续往前跑之外,她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