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你就是这样复杂的一个人不是吗?
自己依稀记得那人说这话时坦然的表情,但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要的是什么?”
“一个人。”看着地上熟悉的人安墨内心是无尽的悲凉,像冬日寒冷的雪,看着纯洁无暇内里却是肮脏黑暗。缓缓走到窗边,一只麻雀落在干枯的枝头。
“为什么?”眼中酝酿着的是风暴,一挥袖暴虐的扫落一旁桌上的所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她做什么?”
“大人,属下只有唯有这一个心愿。”
有人从外推门进来,但在进来之前安墨快步迎上去拉着那人出门,远远地听见自己从未听到过的温和的声音,“明明听到了怎么还进来,若是伤到了……”
“不会的。”
“大人,”安墨回头看到那人站在门边,模样还是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当年的意气奋发现在只剩下了苍白。“你说过的,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溃不成军。”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这个人,安墨眸中温度一点点下降,自己身边唯一的人,也是自己唯一不想逼迫的人,可是,一切都变了,这个人,是废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可以如此改变?越过自己向外走去的他冷静的不像话,“大人,梓然,死了。”
“不可能。”第一次有了感情的波动,“念妖。”
“你不用喊了,你口中的念妖,传说中的尸妆大人,在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那人嘲讽的看着安墨。“大人,你以为的运筹帷幄,都是梦。你大可以毁天灭地,”目光在那白衣男子身边停留,“现在的你,敢吗?”
殷孽冲着千度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开口,“我不止一次听安安提起过你,我一直好奇一个如父如兄如友的你是什么样的,不过很可惜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顿了一下,挽着安墨的手臂就像挽着全世界,甜蜜的笑着,“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结果好像不尽人意。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瞎子,高攀不起千侯。”
“千度,留下来,你还是这的主人。”宛如小时候他向自己伸手一般安墨向远处之人伸出手,“那都不是梦相信我,我会跨过那条河,我会成为……”
看也不看的转身,“不是梦又怎样,都实现又怎样。安墨,你还是个孩子吗?还要挑食任性,还要嚣张,那不是值得骄傲的,那是愚蠢。”从怀中拿出两颗珠子随意的扔在地上,“这两样东西,我为你保管了太久,现在物归原主。大人,听我一句,即使一切都实现了,你又是为了什么?你,从来都不是你。”
两颗珠子一白一蓝在雪地里灼灼生辉,“安安,你哭了。”
“没有。”安墨紧紧抱着殷孽,“我到底是谁。”
殷孽温柔的拍着怀中的人,好笑的开口。“安安,还是个孩子吖,没关系的,那人胡说的。”
看着熟悉的湖面安墨望着手中的两颗珠子愣愣的发神,突然想起了那天问那孩子的问题,“锦姒,你想要什么。”
不带一丝犹豫的,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活着。”
“我是说如果,你愿不愿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回答自己的是那孩子坚定地摇头。“为什么?”
“站得越高,活的也就越艰难。”那孩子问自己,“大人,你喜欢我的母亲吗?我的母亲总是在遥望远方的方向,从来没有抱过我,也从来不会说爱我。但是母亲说过的,只要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那个孩子有一双湛蓝的不同于自己的眸子,像是盛着整片整片海洋,“大人,你认识我舅舅吗?”
仿佛早就知道我不会回答那孩子接着说着,“那是个像神一样的人,大人你不知道吧,我出生的时候差点就死了,是舅舅救了我,他说,我像你。可是,母亲害死了舅舅。”像是害怕我不相信,那孩子紧紧拽着我的袖子,“我没有说谎,我看到的。母亲用一把漂亮的剑把舅舅的整个身体都刺穿了。”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心痛,安墨啊安墨,你当真是无情的,曾经发誓要拿性命保护的人今日竟然也不是那样重要了,安墨听见自己平静的不可思议的声音,指尖却在微微颤栗,“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那是自己见过最没有瑕疵的灿烂微笑,“因为想活着,知道秘密的人活不久,大人一定能活很久所以我和大人分享了我的秘密,那么我一定也可以活着。”听见孩子天真的声音,“大人,你会带我回家吗?娘说,你回来以后就会和我们一起回家,娘说……”
意识回归,犹豫了片刻缓缓向里面注入神力。
也许事实真的就像千度所说,但是这世间有什么事实是不伤人的呢?自己难道不是做好了决定才做的吗?还有那个人。自己好像已经记不得那人的样子了,那个人,自己一直追逐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像那个孩子所言,如神一般的人。
曾经的发生事情在眼前一幕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