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杨柳依依,青翠的柳条垂下万丝绿绦,沿河的堤岸边,每三五步便植有杨柳,树大茂盛,绿色的枝条儿迎风飘舞,被潺潺流动的清澈的湖水映得娇俏灵动。许是时辰尚早,柳叶儿尖儿上还悬着即将滴落的晨露,东方,初升的太阳才有一丝红艳如彩锦的光线即将划破这个黎明的浅淡,将光明赐予整片大地,这寂静唯美的月牙湖周围人烟寥寥无几,花月雾看着四周似水墨画又似烟雨江南的秀美景色不禁愕然,此地极为清雅,秀丽如画,湖畔垂柳,花木扶疏,如此美景难怪会被人们称道。曲径通幽的小路尽头是木制的廊桥远远延伸连接着远处的亭子和水榭,木制廊桥曲折回环,立于湖水之上,亭台水榭中挂着柔软的纱幔,风吹起,纱幔随风起舞,亭内设置着供人休息的石凳和一方石桌。
一步一步走在茂密的林荫中,只有呼吸与自己相伴,转过林荫处,一片小型水帘映入眼眸,清亮透澈的水倾泻而下,撞击石面发出叮咚清脆的声音,仿佛在吟唱不朽的旋律。水帘后有几座假山,怪石嶙峋,四处是一些叫不出名儿的花草。
天已完全亮了起来,花月雾走到清澈见底的水池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将水里静静躺着的鹅卵石拿出,那个鹅卵石小小的,表面十分细腻光滑,色泽温润触手冰凉,它静静地躺在白玉一般无暇柔软的手心,借着明亮的光线,一丝晨光照在上面,一块儿小小的石头熠熠生辉。
小心地将它放进自己的袖中,心情舒爽了许多。
花月雾看着湖面,波光粼粼,偶尔还能看见几尾调皮的小鱼浮出水面。
突然脑子里一阵抽疼,让她不禁蹙紧了双眉,一些破碎的画面闪现在脑海中,那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她摇了摇脑袋,仿佛间看到一个温婉美丽的妇人温柔地伸出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儿,那个小女孩儿有着精致的眉眼,穿着粉黄色的精致小袄,手里拿着绣得精美的布娃娃抬头天真的望着身旁的妇人,甜甜的笑着。
这些画面出现得毫无章法,根本接连不上,断断续续的。
接着出现在脑海里的又是一个阴冷的柴房,四处都是潮湿的,只有那面高墙上一个小小的铁窗可以看见阳光,一个豆蔻少女浑身是伤全身早已湿透,她因手脚冰冷而颤抖着,额角流着鲜红的血,蜷缩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她本雪白的手指却因沾了血迹和灰尘而脏兮兮的,逆光而站的地方,有一个妇人阴狠毒辣的笑着,有些张狂,有些得意。
那些画面有些十分温馨,有些却又血腥四起。
这些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闯入她的脑海?她想看得更清楚些,可是那些碎片稍纵即逝。
接踵而来的画面多得数不胜数,但是只都快速闪过,让她无法捉摸,她只觉头疼得厉害,额间渐渐有冷汗流出,贝齿紧咬着下唇,尝到血腥仍不肯放松,雪白的五指狠狠地抓紧柳树,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凸起。脑子里一阵阵的抽疼让她脸色有些苍白,她倚靠在树干上,身子瘫软无力。那种痛,似乎要将她身体和魂魄活生生剥离一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四名黑衣人早已远远地跟随她良久,四人感应到她身上隐藏着的强烈的气息不敢妄自上前,又怕走近会被发现只得远远盯着伺机而动,她身上传来的强烈杀气,又哪里是一个柔弱大夫所具备的,这分明就是高手中的姣姣者。
四人纷纷对望,苦不堪言。这事远比想象中的要棘手,那个白衣人的武功在他们四人之上,他们如若贸然行动,只有成为刀下亡魂,虽然他们四个已是杀手当中的精英,但是仍旧有些忌惮远处的白衣人。他们只有静静地等待,等待时机。
早知如此,即使再给一万两他们也不会接了这桩生意。
可是上天竟然开了眼,看他此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耐分身应付他们,于是四人点头应战,各自携着武器从远处飞身袭来。
花月雾正冷汗淋淋,头痛欲裂间,忽然感到身旁的风声似乎也变得凌厉起来,她感应到四周传来的肃杀之气与慢慢接近自己的暗器,她不惊全身戒备起来,可是她的头疼得已是天旋地转,无暇顾及更分辨不出暗器飞来的方位,只怕今天得默默挨上一箭。
虽然头疼,但心里也忍不住冷笑,到底是谁要杀她?竟然这么不遗余力。
耳旁的风越来越急,她深知,这把利箭已离自己就只有寸步之远,不一会儿便会刺进自己的身体,她下意识想要后退两步,虽不甘心,但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难道今日真得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