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雾的话就像蜻蜓点水一般,看似轻描淡写的说出,实则那股真实的劲道蕴藏颇深。
胡青栾看了看垂垂老矣还剩一丝气息稳住心神的花清扬,又半信半疑地眯着凤眸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一脸温和儒雅的白衣大夫,扯了扯嘴角尴尬地说“雾大夫您这恐怕是跟奴家说笑话呢,奴家的心怎么能做成药引子呢”
“夫人以为在下跟您开玩笑?”花月雾又说“花老爷的病情一刻也不能拖延了,现在唯一能救活花老爷的人非夫人你莫属了,你既与花老爷伉俪情深,又能为了花老爷不顾性命,在下需要的药引刚好就是一颗至情至性,大爱无私的心。”
听着此话像不是作假,胡青栾有些云里雾里了,她看了看花清扬和那位白衣大夫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认真,看来他们需要她的心脏以此来救活花清扬的命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个想法顿时像晴天产生了一个霹雳,震得胡青栾有些懵掉。
不,不要。她才刚刚做成花府的主人,她怎么能交出自己的心呢?没有心脏她还怎么活命?她争了一辈子的地位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这么多年精心策划了这一切,眼看着终于成功,以后随之而来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现在要她交出心脏救花清扬,那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青栾,救我---”花清扬一只青筋突显,皮包骨头的干枯手臂伸向愣神沉思的胡青栾。“救救我---我知道,全府上下只有你对我最忠心了”
一只干枯泛着青筋的手顿时出现在胡青栾的眼前,那种渴望求生的欲望出现在他虚弱发黄的面颊上吓得她连忙后退三步。她突然抬起头来说道“老爷,青栾一向敬重您爱戴您,和你夫妻十几载,你可要相信我呀,别被这个江湖术士给欺骗了,这天底下哪里会有一个药方这么邪乎,需要活人的心脏入药?”
胡青栾看着渴求的花清扬,又看了看此时淡淡坐在一旁的花月雾激动地说。
“我看他根本不懂得如何治病,只是满口的胡言乱语。他乔装成大夫混进这花府肯定是有目的的!”胡青栾有些激动,对着屋子内的花府一众人说道:“老爷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了,你们可不能再相信这个莫须有的谎言了”
“夫人,你这是突然间反悔了么?”花月雾倒是对胡青栾指着鼻子的辱骂不以为意,只是轻微地淡笑着说:“我是大夫,如何行医治病我最清楚不过,夫人又怎么能用江湖术士为由来推搪你无心救老爷这一说呢?夫人刚刚可是说过愿意为花老爷承受如此病痛的。莫非夫人这是出尔反尔,得到花家主母的位置便不愿意救花老爷了?还是说,夫人你刚刚说的一切肺腑之言都全只是敷衍大家的幌子而已。”
“我---”胡青栾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她的笑话看,她被逼得进退两难,胡青栾此时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你个奸邪之人竟然敢在花府挑拨离间,满口谎言。来人呐,将他赶出去,别扰了老爷休息静养。”
“住手。”花清扬咳嗽两声,制止了突然上前想要拉走花月雾的家仆。“都给我退下”
“老爷,你可要相信青栾呀,他只不过就是那些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罢了,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治病救人,既然他进府假意为你看病只不过是谋取佣金,我们呀干脆赏他几个钱儿打发他离开算了,以免打扰了您休息静养。”胡青栾不甘心的看着两名被花清扬呵斥退下的家仆,立刻上前对着花清扬苦口婆心的劝道。
“夫人,如今花老爷病入膏肓,城中所有的大夫早已束手无策,你何不就相信在下一回,或许此次花老爷的病情会有所转机呢?还请夫人速速做出决定,早日救花老爷为好”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竟然要拿人的心脏做药引子,即便是拿走了我的心脏做了药引,要是没能救得了老爷的命呢?那我还能活命吗?亏你自称是大夫,连这样恶毒的办法都能想出。你该不会是看我们花府此时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想趁虚而入吧。”
“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我也只是想用我毕生所学来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本是医者本分,既然夫人不相信我所说的,那您有更好的办法来救花老爷吗?”
“老爷重病卧床我也实在忧虑痛心,可他的病根本就不是你那药方可医的,其实老爷他---”
花清扬与花月雾都及时捕捉到了这个灵敏的字眼儿,只是他们心下一个回转便仍然装作毫不知情。
胡青栾下意识地捂着嘴,知道自己差点祸从口出,她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人,发现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听出端倪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夫人”花月雾唤了一声胡青栾,看着她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于是好心的提醒胡青栾道“你怎么了?”
一阵呼唤才使得她回神,一想到刚才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前说漏嘴,她就觉得冷汗涔涔。
胡青栾恢复镇定后摇摇头伤感地说“我想老爷估计是常年在外积劳成疾才导致这样重病的。他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是我们连累了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