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满头的冷汗,满脸的泪痕,他的心竟然有些疼,这样彷徨无助,苍白柔弱的女子真的是一向冷淡疏离聪慧狡黠的花月雾吗?
她到底经历着什么这般痛苦。
这两天得知她生病他心里实在有些烦躁,左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不舒坦,逛了几圈青楼甚至还灌了几壶好酒都没解去这心里的烦闷,最后见到街上有人在卖木槿花,他索性拿起一束就翻了花府后院的墙进来了,也不管这是不是生更半夜,更没想过他一介男子夜闯人家姑娘的闺房有何不妥。
当床边阵阵木槿花的芬芳传进花月雾的鼻间,她激烈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沐靳凌又继续替她擦着额间的汗滴,没好气地笑着“又哭又闹的,像个孩子。要是平时让你看见你自己这个模样,那可真是有趣了,突然想看你张牙舞爪的模样了,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木槿花的味道——
这个味道她十分熟悉,木槿花一直是她最爱的。
她还能感觉到有人正温柔地替她擦汗。
曾几何时有人也这样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地对她说过“小七就像这木槿花,美丽而娇弱,一见木槿花就仿佛看见了你。”
心没来由地一疼,脑海里闪过熟悉且陌生的画面。
因为一直向往的赏花大会与自己失之交臂,她不禁坐在秋千上哭了,那个时候凤修远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几株不同色彩的木槿递给她说“知道你喜欢它,我特意给你带了几株过来,小七就像这木槿花,美丽而娇弱。一看到木槿花我就能想到你。”
凤修远这句讨好的话顿时让花月雾破涕而笑,他拿着锦帕替她擦着脸颊上的泪说道“小七真是个鼻涕虫爱哭鬼。”
“哪有鼻涕了?”花月雾因为刚哭过,甜软的嗓音里带些鼻音,不满地说道,接着看着凤修远眼里捉弄的笑意她不禁也笑道“堂堂七尺男儿,身上不带刀枪竟然随身藏着锦帕。小七到底该叫你修远哥哥好呢?还是叫你修远姐姐好呢?”
凤修远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着她白皙的额头,拿她实在没办法,机灵而又狡诈的女子。他无奈地说:“谁让你一直都爱哭,如果我不随身准备着手帕,估计你这丫头的眼里鼻涕直往我这衣服上蹭。”
“都说没鼻涕了。”一听凤修远这话,花月雾嘟着樱粉色唇瓣不乐意了。
“好吧好吧,没有鼻涕,不是鼻涕。咱们小七一哭起来就涕泪横流行了吧。”凤修远促狭地一笑。
花月雾横一眼过去,没好气地说“没有鼻涕,更没有涕泪横流。”
“好了,傻丫头。快去将这木槿花种起来吧,来年我们一起看它们开花。”她闻到的是木槿花的味道,难道木槿花开花了——
她的手被握在了一只修长的大手里,贴心的温暖传递给了她,让她心里一丝的不安渐渐淡去,迷恋这样的温暖,她将头也靠了过去,伸出手抱着身边的人,无意识地梦喃道:“修远哥哥——不要丢下我。”
坐在床边的沐靳凌背脊一僵,锁着眉头看着紧闭着双眼从不曾醒来的花月雾,看着她像猫儿一般靠在自己的怀中,当他欣喜过望时她口中叫的竟是别人的名字,沐靳凌危险地双眉眯起,俊美一挑,很是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