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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尚賢章

邵若愚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為無為則無不治矣。夫不尚賢能者,恐人矜智。王所好者謂之風,民樂隨之謂之俗,上矜賢智,下心競趣。不尚賢,使民不争其名故也。食之為貨,務資贍養,豈貴珍其難得。貴乎難得,民必深藏。凡人之情,與之則不受,藏之必竊奪。治世非不用貨,不貴珍奇難得之貨者,使民不為盜故也。下民不見名利,可使欲心不亂,其民自治。是以聖人之治,不尚賢,使民無知,無知則自虛其心,心虛則能容萬物。故云實其腹。不貴貨,使民無欲,無欲則自弱其志,志弱則不隨境轉。故云強其骨。常使民無知則虛心,無欲則忘境,心境兩忘,無所攀緣,萬事俱息,使夫有智者而不敢為,聖人為無心之為,則天下無不治矣。

王志然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夫語道而非其序,非道也,語道而非其道,安取道。莊子九變之序五變,刑名可舉捨,是若倒道而行,逢道而說者,人之所治安能治人,驟而語刑名者,由未知所以為學為治之本意歟。且名者實之賓,名實既定乎內外之分,天下之人爵因任而已,豈有賢者棄之野而不用者哉?而老子謂不可尚之之意,其有深旨焉。故莊子曰舉賢則名相軋。尚賢則起争之一端,以至天下大駭,智詐是非,頡滑解垢,儒墨畢起,其不可尚者如此。聚天下之貨財,養天下之民人,而民熙熙然,擊壤而歌,鼓腹而遊,物物而不物於物,烏可竊竊然而貴之哉?老子謂不可貴之之意,其亦有謂。以天下之萬物職職芸芸,各有所繫焉。既有時而成,必有時而毀,既有時而貴,必有時而賤,付之自爾,詎可容心哉?人欲貴之者,唯必得是求,求之不得,將决性命之情以争之。以至攘奪覬覦,靡所不至,豈衹為盜而已?此蓋上有所好,下有必甚者焉。經曰不見可欲使心不亂,孔子云富貴是人之所欲。至如目擊耳聞,鼻嗅舌嘗,侈情動心,皆謂之可欲。苟欲之無饜者,雖天地之大,萬物之多,不足以供其求。君子之所欲者名也,小人之所欲者利也,舉天下賢不肖皆不見可欲之欲,則心常寂然,何亂之有?所以聖人常虛其心,不為一物之所囿,常實其腹,不為一物之所礩。內觀其心,廓然無有,外觀其形,與物委蛇而同其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故志弱而有用,骨強而有立,志之所之有所操,則有所守焉。腎主藏志,而骨者腎之餘,弱其志則精不搖,而骨強矣。心主藏神,而腹者心之宅,虛其心則神不虧,而腹實矣。由是萬化生乎身,精神生乎道,以此治人事天。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知者不敢為也。唯其如此,則無不治矣。莊子曰:同乎無知,其德不離;同乎無欲,是謂素樸。素樸則民性得矣。若然者,天下焉知賢之可尚不可尚,貨之可貴不可貴者。

黃茂材曰:不尚賢至使心不亂。方且和其光,惟恐人之知,何賢之可尚,故民不争。不争者,各安其性之自然。方且窒其欲,惟恐物之擾,何貨之可貴,故民不為盜。不為盜者,取足於身而有餘。不見可欲,非閉其目,而不之見也。物之交於吾前,而動於吾心者甚多,將不知見其可得乎,惟能見其無有可欲之處,然後不足以亂吾心。何者?毛嬙麗姬,天下之美也,人莫不欲之,而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决驟,推此以言,誠無見其有可欲者,則心不亂矣。是以聖人之治至實其腹。南郭子泰隱几而坐,仰天而噓,嗒然自喪其偶,能養其心至此,則可謂之虛矣。一飽之外,雖有珍羞百味列於其前,惟恐其不亟徹而去,此腹所以欲其實也。經曰聖人為腹不為目。弱其志。自強者有志。今乃弱其志,何也?自強則可以進乎道,弱則可以到於日損之地矣。強其骨,老子之道深乎強強,故曰強梁者,不得其死。今強其骨何也?戒乎強者,惡其與物争也;強其骨者,自強也。夫道獨立不改,非自強者安能政乎。常使民無知無欲。老子以治國治民況於其身,所謂使民即是其身,無知無欲,非頑然如木石之無所欲也。其始也,不能無知,去其知至於無知;其始也,不能無欲,去其欲至於無欲。則自非有道君子,其積所至,其孰能之?使夫知者至則無不治矣。夫道自然,豈可以智為之?惟能為無於無所為,斯可矣。

程泰之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使心不亂。其人賢矣,表而出之,以暴耀天下,則必有恥其不若而強與之争,故莊子曰舉賢則民相軋也。貴難得之貨,則必有棄業趨利,而不惜為盜者。故曰貨財聚然後睹所爭也。争且盜皆其睹可欲,而生心者也。若上之人藏好惡而不示,下之人無所趨以為利,則凡其可欲者不復見前,心自不亂而争盜自息。此老氏正本澄源之道也。蔣閭勉之言治曰:必拔公忠之屬,而無可私,民孰敢不輯?勉之此言,蓋堯舜以來舉善而教不能,凡致治者之所共也。而季轍譏之曰:若子之言,則其自為處也。危其觀臺多物,將往投迹者眾。蓋譏其表而出之,則昭昭乎如觀臺之招物也,則見可欲而往焉,以争者多也。然則見賢而不尚,豈其無別哉?泯迹以息争忌焉耳矣。凡老氏之教所欲藏用自晦者,其意皆類此也。見之讀如現,上之人出而示之之謂也。是以聖人之治至強其骨。常時存想者,為心臨事欲為者為志,腹所以飲食也,骨所以負任也。老氏書有寓言,有實言,此之腹也,骨也,誠即其實而命之也。後章曰:民之饑,以其上食稅之多。是其當實而虛之者也。又曰: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此惡其強,而求以弱之者也。庚桑子之居畏壘也,其臣之畫然知者去之,其妾之挈然仁者遠之,不使其心得有仁知焉,是求以虛也。擁腫之與居,鞅掌之為使,擁腫鞅掌非骨強而耐負荷者,不在數也,此其立庚桑之則,而譏堯舜之舉賢任知者然也。常使民無知無欲。民之有知則智多,而難治者是也。其有欲則睹可欲,而争且盜者是也。老氏之貴無為也,欲以無事處天下,而使天下亦安於無事也。莊子之言治效,曰同乎無知,其德不離,同乎無欲,是謂素朴。素朴而天下之性得矣。使夫知者不敢為也。使民無知無欲,將以愚之也。而其中有桀黠不受愚者,是所謂智也。智則不復可愚矣。於是舉天下皆順吾教,則皆無知無欲矣。無知無欲則安土樂業,不可誘之為亂矣。雖有智者,知其無與附和,則亦意消而不敢復為。故曰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甲兵無所陳之。正其自謂可復結繩者,由此其致也。莊子取是語而託之上古,曰古之人在混茫之中,與一世而得澹漠焉。當是時也,萬物不傷,群生不夭,人雖有智,無所用之,正明此也。為無為則無不治矣。既曰無為矣,而又有夫為無為者焉,則豈委事功而不作也哉?以無為為居,而以無事行之,是之謂為無為也。我以無為鎮之,而下以無知無欲應之,所謂無為而民自化,無事而民自富者也,則安有不入於治也?

詹秋圃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安民章所言,不欲尊尚賢人,使民不狂僣而争名。不貴珍貨奇寶,使民不為盜竊,不見可欲紛華盛麗,使心不生妄亂。是以聖人治民,久欲與之相安,在我必虛其心,而去嗜欲,常使斯民無知無欲。雖知亦不敢為,則為無為而無不治安矣。

張沖應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老子出乎上古,其風淳俗厚,人皆質樸,日以無為,名利俱忘,聲色不作,五神不亂。蓋自上古降民改而皇,皇改而帝,帝改而王,官以鳥名,繼以龍名,又繼以王侯卿大夫,以美名之,則虛名日盛。而世所尚者行權之賢,是以比干爭而死,夷齊不能争而隱。,以激紛紜征戰之苦,又自鑿山耕海,鑽石淘沙,良金美玉,惑之未已,奇珍怪寶,惑世愈甚。世所貴者罕獲難得之貨,是以虞氏懷玉而喪國,石氏藏寶而喪家,以成滅身傾德之禍。又自笙簧之淫聲逆耳,子女之淫色迷目,異味逆口,異香逆鼻,異服逆身,神昏精亂,而以所欲之形狀畢露。是以商亡以長夜之飲,陳破以後庭之曲,以起弒逆暴亂之階,皆此三者之故也。故上古聖人所以治乎人者無他,不尚行權之賢,不貴難得之貨,不縱可欲之惑,則上行之而下效之,斯無以動人心之争、之盜、之亂者矣。故虛心下而不為,三者之所拘。實腹運道而不為,三者之所耗。弱其志而不尚、不貴、不欲,強其骨而常健常康常寧,人有以觀我之無為,則自然無知無欲矣。或有知者欲尚其賢、欲貴其貨、欲華其五鬼心鼻口耳身欲,亦不敢為也。故人皆為其所無為,而人無不治者矣。

張靈應曰:心不虛明,如何得其炁沖和以實其臟腹;志不卑弱,如何得其精膠固以強其筋骨。心常虛而炁不虧,志常弱而精不耗,這腹便充實,骨便堅強,更有何趨蹶夢遺之患。大凡人一時趨蹶,皆炁不沖和中來;寢夢遺失,皆精不膠固中出。要皆炁不沖和,只是心不虛,精不膠固,只是志不弱。

白玉蟾曰:不尚賢,為子當孝,為臣當忠,使民不争,飽不思食。不貴難得之貨,黃金與土同價,使民不為盜,如意無他。不見可欲,耳目之間,心實在焉,使心不亂,去即喚回。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矣。

廖粹然曰:不尚賢,有道之士不務榮華。使民不争,默識如愚,無争三昧。不貴難得之貨,觀世財如灰塵,不貪而不欲,以內丹為至寶,自愛而不自貴,使民不為盜。知是不欲不見可欲,外不著物,內不自見,使心不亂,同太虛空如如不動。是以聖人之治,主上以道治國,吾亦以此修身。虛其心,以虛為身,以無為心。實其腹,神炁沖然,清浄自守,要將坎位中央畫,點化離宮腹裏陰。弱其志,專炁至柔,頑然不動,強兵戰勝,功成後霹靂,俄然出地雷。強其骨,濳形於身而不出,藏神於心而不見,水火抽添丹就日,金筋玉骨自堅強。常使民無知無欲,國安民富更無他,吾之子孫亦無事。使夫知者。省得此理,不敢為也。何嘗妄作為無為?道常自然,則無不治矣。子能知一,萬事畢也。則豈不快哉?

陳碧虛曰:不尚賢,使民不争。夫人君之謙下雌靜,不矜尚己之賢能,則民之從化如風靡草,柔遜是守,何有爭乎?經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又解曰:人君靜,大臣明,刑不避貴,澤不隔下,賢不肖各當其分,則士無爭矣。若人君依違,大臣回佞,雖尚賢求士,則外忠內僻,情毒言和之才至,至則姦偽生而交爭起。嚴君平曰:盛德者為主,微劣者為臣。賢者不萬一,聖人不世出,夫天生之賢,匪由尚出也。又曰:譬如使駑馬驛騮並馳於夷道,鴻鵠鶉鷃雙翼於青雲,則賢不肖可知矣。此乃自然,非由尚也。故曰不尚賢,使民不争;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難得之貨,謂金玉珠犀也。言上化清靜,民務耕織,藏金於山,捐珠於淵,不利貨財,不近貴富,則民無貪盜之心矣。又解曰:驪龍夜光之珠,金玉錦繡之玩,君王不貴,臣民無貪,盜賊於何而有?語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也。《鴻烈解》引神農之法曰:丈夫力壯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饑者;婦人當年而不織,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自耕妻自織,以為天下先。其導民也,不貴難得之貨矣,不見可欲使心不亂,可欲者,謂外物或情令人生可尚愛欲之心也。而曰不見者,非遠絕不見也,謂不以見為見,而為無為也。若乃人君見外物而無可尚愛欲之心者,是不為色塵所染亂,則性原清靜恬澹而復其真一矣。人君能守乎真一,則使民心不亂,而淳樸之風可致矣。嚴君平曰:世不尚賢則民不趨,不趨則不争,不争則不為亂。世不貴貨則民不欲,不欲則不求,不求則不為盜。世絕三五則民無喜,無喜則無樂,無樂則不淫亂。此自然之數也。《鴻烈解》曰:令君子佩請飲楚莊王,莊王許之,子佩疏揖,北面立於殿下,曰:昔者君王許之,今不果往,意者臣有罪乎?莊王曰:吾聞子具於疆臺。疆臺者,南望料山以臨方皇,左江而右淮,其樂忘死。若吾薄德之人,不可以當此樂也。恐留而不能反,故曰不見可欲,使心不亂。傅奕《音義》曰:古本作使民心不亂。河上公、開元御本作使心不亂,亦通。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大聖人之治,先治其身,然後及于家國也。虛其心者,謂無邪思也,不役心逐境,泊然內寂,嗜欲頓消,神物自定,則其心虛矣。莊子曰:虛室生白;吉祥止止。謂心虛則純白自生,福慶留止也。實其腹。夫聖人道德內充,五神安靜,憺泊自足,貪愛不生,故曰實其腹。弱其志。志者心之事,事在心曰志。欲令舉心行事,當守謙靜柔弱,則道全矣。強其骨。骨者體之幹。夫淳和足則體潤,精神壯則骨強,亦自然之理也。常使民無知無欲。聖人所以常修身虛心者,欲令百姓反樸守淳,悅然自化也。語曰:苟正其身矣,於從政乎何有?使夫知者不敢為也。民雖有貴尚之知、飾偽之迹者,然已被其清靜之風、淳樸之化,而自灰心槁體,不敢與動有為之欲心也。為無為則無不治矣。為無為,猶言行無為之道也。無為者,謂不越其性分也。性分不越則天理自全,全則所為皆無為也。物物無為,則貴尚貪求之心泯然都忘,故淳風大行,誰云不治?

謝圖南曰:不尚賢至使心不亂。任賢使能,人君當然之事,但不當有好尚之名。好尚之名立,則小人將假託賢者之名以爭之矣。難得之貨物之無益,而反貴之重之,無好下甚,則有盜思奪之者矣。可欲之境事之無補,而耳目與接,反動其心,則將有變亂其所為者矣。在上意向,豈可不謹。是以聖人至其骨。虛其心則不使人欲入於內,實其腹則不使天理餒於中,弱其志則意向不流於驕伏,強其骨則躬行不憚於勤勞。此所以為聖人之治。常使民至不治矣。欲生於知,無知則無欲矣。故上以無知無欲化,則下以無知無欲應。或未能使之無知,而其間有矜知逞能者,亦必陰消濳化,而俾之退聽於不敢為之地。此所謂知者,乃私心血氣之知,非良知也。若使敢為,必至害治。故在上者為之以無為,則在下者無不治矣。蓋嘗論之,民之於上不從其令,而從其所好,意向之不謹,則視儀聽唱必有甚者。古之聖人誠意以正心,正心以修身,修身以治國、平天下,精神念慮密運於一堂之上,而風聲氣習奔走於四方萬里之遠,應感一機不疾而速。後世人主窮情極慾,靡所不為,而反歸咎於天下之難化,人情之難馴。

吁,亦惑矣。

林庸齋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尚,矜也。我以賢為矜尚,則必起天下之争。禹惟不矜,天下莫與汝争能。便是此意。我以寶貨為貴,則人必皆有欲得之心,其弊將至於為盜。此二句發下面可欲之意也。人惟不見其所可欲,則其心自定。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此八字最好。虛其心,無思慕也。實其腹,飽思食也。弱其志,不趨競也。強其骨,養其力也。言太古聖人但使民飽於食寸,無他思慕,力皆壯而無所趨競,故其民純朴而無所知無所欲,雖其間有機巧之心者,所知雖萌於心,而亦不敢有作為也。聖人之治天下也如此,而聖人於世亦無所容心。其為治也,皆以無為為之,所以無不治也。不見可欲,使心不亂。言聖人之教其民如此。使者,使其民也。不尚賢,不貴難得之貨,皆恐有以動其欲心也。動其欲亦不止此二事,但以二者言之耳。老子憤末世之紛紛,故思太古之無事。其言未免太過,所以不及吾聖人也。

范應元曰:不尚賢,使民不争。尚,好也。賢,能也。又《說文》多才也。争,競也,謂偏尚才能之人,則民必競習才能以争功名,而不反求自然之道也。且小才小能可用於人而不可用人,務才而不務德,非君子也。人君不偏尚小才小能之人,而民自不争。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難得之貨謂金玉之類,儻貴之則民愛其物,而患其無,以至為盜。是以聖人之治至強其骨。治理也,理身以理天下也,上無貴尚則民不妄想,人欲去也,玆不亦虛其心乎?上懷道德則民抱質樸,天理存也。玆不亦實其腹乎?上守柔和則民化,而相讓氣不暴也,玆不亦弱其志乎?上無嗜欲則民化,而自壯體常健也,玆不亦強其骨乎?能如是則可使民無知無欲也。此四句有專就修養上解者,然前後文皆有正己化民之意。常使民無知至不敢為也。蓋民知貴尚、見可欲,則有争有食而為亂,故常宜使之無妄知無妄欲,而使夫智巧之人不敢妄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矣。聖人無貴尚之述,而不見可欲,循自然之理以應事物,莫不有當行之路,則為出於無為也。為出於無為,則事無不成,物無不和,乃無不為矣。

薛庸齋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使心不亂。不尚世俗之賢,則民不致争矣。不貴難得之貨,則民不為盜矣。不見可欲之事,則使心不亂矣。是以聖人之治至強其骨。聖人治國猶治身,虛其心則德大有容矣,實其腹則境土不貪矣,弱其志則治道尚柔矣,強其骨則股肱不惰矣。常使民無知無欲至則無不治矣。同乎無知,其德不離,同乎無欲,是謂素朴。能使民若此,雖有智者不敢為也。夫無欲而天下足,無為而萬物化,淵靜而百姓安,非無為之治乎?

休休庵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抱道行不言之教者,中虛外順,無所好惡,是以不尚賢,不貴難得之貨。有所好尚者,情識使然也,未免使人生能所生、貪求或争功、或為盜。進道育德者又當一念不生,致于虛極,微妙玄通,然後自已。靈明不亦貴重,若有可愛可欲之念,則忘情作,惑亂真心矣。是以聖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虛其心,無我而量寬,其無為而物自化。以道為懷,實其腹也。弘無諍之德,弱其志也。力行此道,強其骨也。能如是者,使其識滅而無所知情亡。

褚伯秀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古人所寶性賢,見賢思齊。此云不尚何耶?為時人多尚己賢以啟争,嫉亂所由生,惟其不尚己賢,斯能識天下真賢。非謂棄賢於野,而不用也。世道交喪,所謂賢者未必真,尚者未必誠。君衒求賢之名,士負自賢之志,以詐逆詐淪胥于惡,而賢為虛器矣,於家國乎何濟?訓以不尚己賢,是澄清源流,而開四海來賢之路也。貨之於天下貿遷有無,以給民用。此云不貴者,特謂難得之珍奇,寸珠尺璧,南金大貝,聲色禽獸,玩好之物,無益於家國,無補於饑寒,上好下承,殘暴以取,鼓動天下之貪心,上下相交盜矣。若夫流行泉布、絲麻粟帛,民資以生養者,未嘗一日廢,是謂不貴異物賤用物,適宜利用,家給戶足,亦何盜之有?後世貪奢敗度,利欲蝕心,天下滔滔,如出一律,惟學而知道,界限分明,必不至越分,苟求玩物喪志。食取充饑,衣務適體,室廬蔽風,兩吉凶稱有無,所享有限,所求易足,心無企羨,何所動亂哉?上不尚賢,則下不争名。上不貴貨,則下不争利。上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皆原於心虛不受物,故可欲無自入焉。心虛則元神居,腹實則元氣聚。志好強而使之弱,所以召和。骨任勞而使之強,所以有立。虛心弱志,使民無知。實腹強骨,使民無欲。則雖有知者,亦不敢以有為干上之無為。在上能主無為之道,行其所無事,則天下事無不可為者。末句古本作無不為矣。義長於治。

牛妙傳曰:不尚賢,使民不争。夫賢者明敏聰慧,才能也。不尚者,不自矜尚,謙辭也。既謙則光矣,天下何争之有哉?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讓於賢,卑己以尊人。蓋自卑則民敬尊之。先儒有言曰:我賢能矣,賢能於我何有哉?我崇高矣,崇高於我何有哉?我尊於人矣,而我寧自尊哉?苟於此振而矜之,則我之不賢矣。若我之不賢,則人將拒我,非争而何耶?此不尚賢使民不争之說也。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如夜光之珠、明月之璧,斯可謂難得之貨也。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天下何盜之有耶?故儒有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者。昔宋人以玉遺子罕,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寶,子以玉為寶。以與我皆喪寶也。却而不受。此可謂不貴難得之貨之說也。莊子曰:絕聖棄智,大盜巧止。擿玉毀珠,小盜不起。此非使民不為盜之謂歟?不見可欲,使心不亂。夫心者一身之主也,欲者意之所遷也。大凡目有所見則必心有所思,心有所思則必意有所為,意有所為則是之謂欲也。夫欲之所蔽心而得而清矣,豈不亂耶?《樂記》云: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故大修行人常謹外視,使不見可欲之事,則自然身心清靜,煩惱不侵,毋致於亂也。孟子亦曰:養心莫善於寡欲。此之謂也。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聖人者,淵懿聰明者也。其能繼天體道,故常虛其心也。所謂虛心者,遣其實也。蓋天下無心外之理,而聖人有窮理之心。凡天下之理,皆吾心之所有也。惟虛以養之,使無一毫私意撓乎其間,則天地之奧皆可以察之也。老君曰:身之虛而萬物至,心之無而和氣歸。此聖人治身虛心之義也。實其腹。夫實腹者,非飽膏粱,充實其五臟也,謂積精累氣以成其真也。是以聖人故常尊其氣,貴其形,寶其命,愛其神,使真境長守,生氣有精,九戶不塞,體得生神,此聖人之治也。老君曰:我命在我,不屬天地。我不視不聽,使神不出身,與道同久。吾與天地分,一氣而治,自守根本。夫根本者,即神氣精之說,實其腹之謂也。弱其志。弱者,謂持也。志者,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今夫蹶者趨者,是氣也。善存養者,常於平旦未與物接之時,其氣清明之際,常持其志,無暴其氣,使浩然充塞,不致梏亡。則庶幾三百六十骨節之間,無諸滯礙也。孟子曰:苟得其養,無物不長。苟失其養,無物不消。孔子曰:操則存,捨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惟心之謂歟。此弱其志之說也。強其骨。夫強其骨者,謂握固趺足,升腰凸胸,此修行之道也。蓋聖人之治,先虛心以造其理,又實腹以固其精,復弱志以存其氣,令強其骨以行其道。然夫強其骨之道可無說耶?蓋大修行人行功既畢,乃退火抽鉛,使元氣自尾閭夾脊上關透入泥丸,氣化為津,從上腭出,滿口含津,几三叩齒,分為三嚥,以意送之,丹田復以周天火候養之,是名玉液還丹。此則強其骨之說也。常使民無知無欲。無知者淳也,無欲者朴也,淳朴者無為也。常使民者,謂聖人先能服行,然後使民無知無欲,淳樸無為也。蓋以其昭昭,方可使民昭昭也。如玄古之君,天下無為也,蓋上無為,則下亦無為也。君猶風也,民猶草也。草上之風不偃,天下無之然。夫無知之俗、淳樸之風,玄古至德之世是也。莊子曰:至德之世不尚賢、不使能,上如標枝,民如野鹿,端直而不知以為仁,相愛而不知以為義,實而不知以為忠,當而不知以為信,蠢動而相使不以為賜。是故行而無進,事而無傳,孝子不諛其親,忠臣不諂其君,此可謂淳朴之俗也。然則先自上以風化下,故云常使民無知無欲也。使夫知者不敢為也。謂上古之世風淳,無君臣、父子、夫婦三綱之可知,無仁義禮智信五常之可見,同焉皆得,而不知所以得,誘然皆生,而不知所以生,同與禽獸居,族與萬物並,惡知其君子小人哉?同乎無知,其德不離,同乎無欲,是謂素朴,而民得性矣。設使淳散朴之人,特達聰明之士,雖有其知,無所用矣。故曰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矣。夫帝王之德,以天地為宗,以道德為主,以無為為常。無為也,則用天下而有餘。有為也,則為天下用而不足。無為者,天地之平,道德之至也,明此而南面,堯之為君也。明此而北面,舜之為臣也。以此而處上,則帝王天子之德也。以此而處下,玄素聖王之道也。以此而退居閒遊,江海山林之士服;以此而進為撫世,則功大名顯而天下一。故云為無為,則無不治矣。

楊智仁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不尚賢者,富貴非所欲,爵祿非我有,上不朝天子,下不謁公卿,如是有不争之德。不貴難得之貨者,奇珍異寶,良金美玉皆外物耳。我心坦然,民心怡怡,外不見欲,內心不亂。蓋明了之人見亦非見,縱橫自在。古云:我若無心於萬物,不妨萬物常圍這。聖人之行,虛其心而不挂一物,實其腹而養乎至精,弱其志而常處謙和,強其骨而養吾浩然。我心淳淳,民心朴朴,無欲無知,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無為而無不為,則無不治矣。《書》曰顏子罷肢體,黜聰明,離形去智,不尚賢也。草食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不貴難得之貨不為盜,不見欲心不亂是矣。頤以養正,謙;卑而尊,此聖人虛心實腹,弱志強骨,無知無欲,無為而無不治矣。

喻清中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矣。不尚賢使民不争,即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争能之意也。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即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之意也。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此一語乃太上教人最喫緊處。子貢出見紛華盛麗而悅,見可欲而心亂也,入聞夫子之道而樂,不見可欲而心不亂也。達磨少林而面壁九年,亦是此意。賢訓如我獨賢勞之賢,大抵事事有求勝之心,皆謂之賢,如好大喜功,窮兵黷武,每每欲加於前人,非特矜尚智力而已。漢文慕黃老之清靜,卑辭厚禮,和親遠人,而曰朕高皇帝側室之子,不尚賢也。齊高帝曰:使我治天下十年,當使黃金與土同價。不貴難得之貨也。大抵好色,人之所欲也。富貴,亦人之所欲也。犬馬聲色,子女玉帛,峻宇雕墻,皆足以啟人之欲心,惟目無所睹于外,則心自不搖于中。聖人之治天下,豈有他道哉?納之於無思無慮之域,虛其心也。而八口之家必使之無饑,蓋慮盜賊起於貧乏也。化之以寬,柔以教之,政弱其志也。而必使之勞其筋骨以趨事,又慮其飽食逸居而無教也。虛實弱強四字,是子母字。實其腹,強其筋骨,乃聖人詳致曲慮處。以此而治,但見斯民游於不識不知,少思寡欲之天,雖有智巧,亦無所施。是皆聖人之治以無為為之,天下其有不治者乎?

胥六虛曰:不尚賢,使民不争。夫有國須得其賢輔共治之,不得則無以致其治。夫不尚賢,非不任賢也,不尚之而已。若上啟尚賢之門,則下有争進之心,故曰不尚賢,使民不争。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夫貨財,天下人皆欲得,在上者貴之愛之,在下者雖欲而難於得也,難於得則窺竊之私明於中耳。如在上者視貨財若土直,不貴不愛,使民無難得之求,彼焉有盜賊之心乎?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此有二說。一作見字論,謂國君不見其可欲示民,民心自定。上見可欲,下民效之,焉得其心不亂歟?作見字論,謂以修身,言聲色玩好充滿眼前,不見有所欲者心之定也。如見有所欲,惡得不亂歟?是以聖人之治至強其骨。是以古聖人治國必先治身,欲治身必先虛其心者,不以人欲擾之,心自虛矣。虛,靜也。心靜則氣定矣,氣定則腹自充實矣。故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者,謂與物無競也。無競則神氣和悅,而血液盈盈,髓滿骨強,此養生之正,必信之徵,以之治國,則國富民安,又奚事焉?常使民無知無欲至無不治矣。民之欲其有不可免者,欲使無知無欲何如?然謂人君不尚賢,不貴貨,不見可欲,上行下效,如草從風,民性反淳,各安其分,衣足食飽,逍遙而遊,又何知何欲歟?然上行之篤,民有未化,雖有知欲亦不敢施其為者,化者眾也。為無為則無不治者,謂人君尚賢貴貨見可欲三者之為,而誠能無為者,天下自治矣。故曰為無為,則無不治矣。

蘇敬靜曰:不尚賢使民不争至則無不治。此章老子本心只在不見可欲,使心不亂一語上著意。賢者,人之勝於人者也。人之勝於人而我崇尚之,則不勝者必起而争較。難得之貨,至寶也。我貴寶物則民起竊盜之心。此季康子患盜,子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即此意也。大凡民心不見可欲,中心自不擾亂。《易》之艮曰: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無咎。釋者曰:艮,止也。人之欲心每止於目所不見,背無所見之處,有見則欲心生,欲心生則不可止。艮其背,不獲其身,不得見其身也。目且不得見其身,則欲心自然不生。雖庭除之近而不見所行之人,以艮其背也。出見紛華而悅,則中心擾亂。外物不接,心無所亂,自無過咎。此即老子不見可欲使心不亂也。老子託言古聖人之為治,務使民心虛腹實、志弱骨強。心虛者,不使外物亂其心也。腹實者,但欲民飽食而已。志弱者,使民不見可欲,而無爭競也。骨強者,但欲民有力以負荷也。民無知無欲則淳朴務實,自成風俗,其間雖有智巧桀黠者,百中無一,淳樸多而桀黠少,尚何敢出而為亂?至今山林之民與市崖之民便敦朴智巧不同,無他,市崖之民多見可欲,山林之民不見可欲故也。此聖人所為皆安靜無為,自無不治。不尚賢,不貴寶,皆使民不見可欲,心自不亂。豈若後世賞功勸能,而激天下之争,重貨殖財而起天下之盜,皆非無為安靜之治也。

《拾遺》:秉文曰:虛心實腹,即上不尚、不貴、不見,使民無知無欲是也。知無所慕,不敢為也。或云虛心養道,雖於義無害,非此章本指。《諸子旁證》:《莊子》曰:至德之世不尚賢,不使能,上如標枝,民如野鹿。端正而不知以為義,相愛而不知以為仁,實而不知以為忠,當而不知以為信,蠢動而相使不以為賜,是故行而無述,事而無傳。《韓非子》:宋之鄙一人得璞玉而獻之子罕,子罕不受。鄙人曰:此寶也,宜為君子器,不宜於細人用。子罕曰:爾以玉為寶,我以不受子玉為寶。是鄙人欲玉而子罕不欲玉,故曰欲不欲而貴難得之貨。《文子》:大丈夫恬然無思,淡然無慮,以天為蓋,以地為車,以四時為馬,以陰陽為御。行乎無路,遊乎無迹,出乎無門。以天為蓋則無所不覆也,以地為車則無所不載也,四時為馬則無所不使也,陰陽御之則無所不備也。是故疾而不搖,遠而不芳,四肢不動,聰明不損,而昭明天下者,執道之要,觀無窮之地,故天下之事不可為也。因其自然而推之,萬物之變不可救也。秉其要而歸之,是以聖人內修其本,而不外飾其末,厲其精神,偃其知見。故漠然無為而無不為也,無治而無不治也。所謂無為者,不先物為也。無治者,不易自然也。無不治者,因物之自然也。

石潭曰:不尚賢,使民不争。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心不亂。上章既申無名之義,此章又申無欲之義。尚賢則名為可欲,而民為之争矣。貴難得之貨,則利為可欲,而民將盜之矣。惟不見名之可欲,則名不亂其心;不見利之可欲,則利不亂其心。欲之可亂其心者,固不止此。姑以二者例其

凡耳。林庸齋以不尚賢為不自矜,黃茂材解以不見可欲為不見世間有可欲者,二解尤勝。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欲不亂其心,則心虛矣;心不為欲所奪,則中有主而實矣。故曰實其腹。志不外慕則其志弱矣,其志雖弱一氣不為志所動,而骨益強,故曰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無知無欲,則雖有知無所用其知。為無為則無不治矣。聖人之治,為無為而已。而能使民不為可欲之所亂,所謂無不治也。前章自無名中來,此章自無欲中來,而皆歸於無為。蓋無為所以體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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