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翰阳,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都不管我的事了呢!”洪芳琴在多日相思之后终于如愿得见巫翰阳俊朗的笑容,她不失时机地给他一个热情的大拥抱。
巫翰阳早已习惯了这种美人在怀的触觉,他礼貌性地轻拍她的肩背,“我怎么会不管你呢!”热忱为每位顾客服务——这可是SAFETY的工作准则!
洪芳琴一边享受着巫翰阳的拥抱,一边用凌厉的眼神示威地射向晚晴的脸庞。一看对方连正眼也不瞧他们,全力以赴地对付手中的薏米饼,她的士气顿时锐减。
巫翰阳正想挣脱洪芳琴那洒满香水的身躯,忽然眼尖地瞧见远处缓缓走来的身影,他反而用更亲密的姿态,口中还甜蜜地唤着,“芳琴,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了,我天天算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真的?”
丁鸿鹄远远地就看见未婚妻与一个男人拥成一团,出人意料地,他没有任何怒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面不改色地走过来向各位问好。
“巫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巫翰阳一手搂着洪芳琴的柳腰,一边神情自若地回答着,“哦!其实我也是来为你们公司的电脑做调控的,前几天有事所以耽搁了。丁副总,你要有事就去忙,有芳琴招呼我们就可以了。”
“我是来看晚小姐的。”事实上,丁鸿鹄从一进门视线就集中在晚晴身上。
“晚小姐,你在公司若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来找我。”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很客套,以掩饰内心澎湃翻腾的情感。
晚晴含着薏米饼迅速地点点头,可眼睛依旧停留在电脑游戏上,丝毫不为所动。
巫翰阳用眼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很明显——洪芳琴没有一丁点身为未婚妻该有的醋意,倒是丁鸿鹄看晚晴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这两个人真是一对奇怪的情侣!
此刻最忙碌的就属晚晴了,她既要腾出手将一块块薏米饼送进嘴里,又要适时地喝上一口牛奶,还得忙着为手中的养成游戏——“中华客栈”修改程序,以此提高自己的积分。
她还真是忙啊!
丁鸿鹄盯着晚晴良久,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走了,晚小姐。”
她依旧埋首于自己的“厨师生涯”,一副“万事与我休干”的表情。
目送丁鸿鹄离开,巫翰阳收起心思,双眼含笑地看向身前的洪芳琴,“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吧!”
“好啊!”帅哥的邀请,她求之不得。
以独特的“勾魂笑”送走了洪芳琴,巫翰阳重新坐到了晚晴的身边,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他干脆好心地端起牛奶喂到她嘴边,“老实说,你和丁鸿鹄是什么关系?”怕她借故岔开话题,他还补充说明,“这和咱们的案子有关哦!你不觉得这个丁鸿鹄和洪芳琴很奇怪吗?看到我和他未婚妻**,他不但没有任何反应,还当着洪芳琴的面对你表示特别的关心。”
这薏米饼不错,下次路过的时候记得再买一点。
“晚晴?”他的声音硬了起来,警告她不要试图避而不谈。见她还不开口,他索性夺过桌上的薏米饼。
晚晴一伸手没能摸到食物,这才将目光从电脑上移了开来。看见她心爱的薏米饼落到巫翰阳手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认识,后来失去了联络。”
“就这样?”巫翰阳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我成第一名厨了!修改程序果然比较有用。
知道她不愿意多谈,他也不好再逼她。喂她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他站起身准备开始工作,“今天中午我约了洪芳琴了解一些内部情况,你就不要去了。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晚晴从宝贵的时间中抽空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只有你有约会啊?臭屁!
“中午我和巫爸有约——去吃正宗的怀石料理。”由于巫总的坚持,她现在已经改口叫他“巫爸”了,没想到喊得还挺顺口。
“我爸什么时候约了你,他怎么没告诉我?”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一起约会的地步?
“喂!喂!女人!回答我!”
啊哈!闯关成功!
“巫爸!”晚晴跟随身着和服的小姐进了一间日式房间,巫先生早已坐在塌塌米上等待她的到来。
“坐。”巫爸招呼着,另一边,侍者已经开始上菜了。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晚晴少有的坦率先开了口:“巫爸,您今天约我不会只是请我吃正宗日本料理这么简单吧?您有什么话还是先说吧!免得我一边吃还得一边提心吊胆的,吃得也不痛快。”
“好!”巫先生凝视着晚晴的双眸毫不含糊地将今天来的目的说个痛快,“你觉得翰阳怎么样?”“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评价一个人当然是各个方面。”
晚晴一脸客气的笑容,“他很能干,很有气魄。虽然有一点冲动,但作为SAFETY未来的接班人应该是不成问题。”
“这些我都知道!这小子八岁的时候把我的汽车给拆了,八岁半已经可以完整地拆装大卡车。九岁开始拆枪,十岁用自制的炸弹炸了SAFETY半栋大楼……”说起儿子,他像所有父亲一样滔滔不绝。
转回话题,巫先生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那作为一个男人呢?”
“他是大多数女孩心目中的‘黑马王子’,”她的笑容中含着一分戏谑,“您知道,这年头‘黑马王子’比‘白马王子’吃香。”
“那这个‘大多数’包不包括你?”这才是巫爸问题的关键部分,“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不需要跟我隐瞒什么——实话实说嘛!”
她低着头轻咬下唇,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多了一抹犹豫,“巫爸,你知道我所有的过去。老实说,我希望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呵护我,爱我。但我想……这个人应该不会是翰。”
“因为他的‘花心’?”
“我不是灰姑娘,不可能傻傻地等着他这个花心王子有一天回过头来寻觅我。如果那样,我和他游戏中那些女主角就没什么不同了,自然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巫先生了解地点点头,突然转变话题,“翰阳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妈妈?”
“提到过一些。”在那个夜晚,她至今仍难忘怀的夜晚……
“他妈妈去逝的时候他才六岁……”顺着回忆,巫先生娓娓道来:“那天,他缠着宝宝——就是他妈妈——非要去**玩,结果遇到了我的死对头。他们想绑架他们娘儿俩,借此来要挟我。后来,宝宝找到机会带着翰阳逃了出去,在逃跑的过程中,为了救他,她……”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爱妻的早逝,他依然有止不住的伤痛。深吸了一口气,巫先生继续说下去,“其实,翰阳变得用情不专和我有关。”
“啊?”晚晴即使再聪明也没办法将一个“花心大萝卜”的性格跟一个用情至深的老爸联系出因果关系。
“宝宝死后,我有两年的时间一直处于悲伤之中,忽略了翰阳的成长。我还记得那时候每当我怀念宝宝的时候,常常会无意中发现他躲在门后偷看我。
“后来他长大了,也开始交女朋友。我把这当成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并没想过要去约束他。直到我的一些老朋友来我跟前告状,说翰阳跟他们的女儿交往一段时间,然后莫名其妙就分手了,弄得各家小姐伤心不已。我这才想到要和他谈谈感情上的问题——
“可每次一和他谈到这方面,他就给我嬉皮笑脸地混过去。不过他也的确有所收敛——再不和我认识的人家小姐交往,专挑我不熟悉的。
“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千暮、南浦他们谈话,这才知道:翰阳他一直很害怕,怕自己像我一样深爱上一个人,再用一生的时间去品味痛彻心扉的伤痛。所以他干脆不让自己有机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久而久之,他也遗忘了爱上一个人的滋味……”
他不是花心,他只是害怕“爱情”带给人的“无能为力”!其实,他这样何尝又不是对爱情的一种无能为力呢?
晚晴沉默地聆听着巫爸的诉说。
从她认识——不!应该说从她看到巫翰阳的资料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从心底将他认定为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她没有想过他这种行为的背后也有一段痛苦的记忆,也有一段艰难的挣扎——就和她一样。
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目睹自己的父亲每天都生活在对母亲的深切怀念和痛失所爱的伤悲中,那是怎样的感受啊?在还不懂爱的年龄,他就定下了自己这一生决不去爱的心。她该说可悲还是可怜?
而她,在一次深刻的伤害后,也认定了决不再爱。这又算什么呢?
“晚晴……”巫爸以身为父亲的语气说道,“我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被你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他这种人,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是一生一世。”
他恳切地凝望着她,“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爱上了你——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她虽然有自己的父亲,可那个父亲将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给了工作,直到他猝然死去。他们之间一直都是陌生的,她甚至不熟悉父女之间的交往方式。
可巫爸不同,他不是她的父亲,却给她父亲的感觉。看着眼前满怀父爱的男子,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拒绝自己的心。
阖着双眼,她重重地点了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愿意去试试。”
只是,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像他这种习惯了游戏人间的“黑马王子”真的会因为她变得勇敢——勇敢地去接受爱情的安排吗?
她怀疑。
晚晴一路思考着巫爸的话,向着光远集团走去。她那高速运转的脑袋并没有注意到一辆同样高速的摩托车正全速向她冲来。
“小心——”
在最后关头,和洪芳琴结束午餐回来工作的巫翰阳以矫捷的身手,敏捷的行动力撞开了晚晴,也成功地救回了她一条小命。
摩托车全速向她驶来,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在阴谋失败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没有丝毫犹豫。
这不是不小心造成的车祸,是有心的谋杀。是她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和“光远”的这件case有关?巫翰阳一时间找不出头绪。
“你没事吧?”他的目光在追随着摩托车消失在街角后,转向坐在路边的晚晴。
她惊恐地拍拍胸口,平定节奏过快的心跳。幸好她福大命大造化大,否则可就再没机会品尝美味的怀石料理了。
“你怎么样?”见她不出声,他以为她吓傻了,赶紧走过去查看她的情况,“有没有撞到哪儿?”
她抬起自己的右臂,责怪地看着他,“你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吧?我的手臂都快给你撞断了!”痛死她了!
巫翰阳的满腔紧张顿时转变成怒火满腔,熊熊燃烧,“唉!你这个死女人有没有搞错啊?我救了你嗳!你不仅不感恩图报,还怪我?”
斜了他一眼,她站起身继续行路,巫翰阳站在原地气闷地望着她的背影。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笑颜如花地看着他,“谢谢你哦!——攀龙入云!”
“喂!你这个女人恩将仇报是不是?不是叫你不要提这个称呼嘛!”他紧走几步赶到她的身旁,半拥半抱地搀扶着她。
“干吗?怕人知道啊?”
“这叫谨慎,你懂不懂?”
“害怕就是害怕!什么谨慎?”
“你这个死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爱?”
“又没人要你爱!”
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路行去,完全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道冰冷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们……
“很疼唉!”
“不疼怎么会消肿?”
“我不要!”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我又没有要麻烦你!”
“好好好!我不管你,我不管你,总行了吧?”
说不管,他还是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这才算“不管”。
一想到刚刚的情形,他的心都揪紧了。如果他晚来一步,如果他没能及时推开她,如果那辆摩托车再快一点……他就说他不能动真心吧!你看现在多麻烦!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谁?”
晚晴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转过脸来认真地问他,“你——算不算?”
“我……”巫翰阳硬生生咽下这口窝囊气。你紧张她夸张,你担心她开心——他快无语问苍天了。
“我今天从洪芳琴那儿问到了不少事。原来,她和丁鸿鹄是四年前定下婚约的。那时侯,光远集团急需资金,丁鸿鹄拿出一千万入主公司,条件是占有公司的股份,并且与洪芳琴定下婚约,而洪芳琴的父亲洪光为了公司利益就答应了下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又在玩她的养成游戏——还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哪有用心听他说话?
巫翰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自己的专属电脑前打开监控设备查看所有高级职员的电脑有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候,他的眼角闪过一道独特的亮光,他的心头掠过一点什么,大吼一声:“趴下——”飞速一个纵身,想去拉开晚晴,没想到她早已闪开了。
同一时间,一阵枪声,大厦的玻璃被打破了,子弹落在晚晴刚才坐着的地方。
她的速度比他还快,几乎是转瞬间,她从身边取出高射程手枪,以沙发作掩护,射向子弹来的方向……
对方显然没料到事情会急转直下,除了闪人,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了。
洪芳琴在枪响停止后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同时赶来的还有丁鸿鹄、洪远等一些职员。
巫翰阳还处于惊愕——对晚晴行动力的——中。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动脑不动手的人,没想到她比他这个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大男人还警觉。简直和狄南浦那个家伙一样,都是轻易不外露的“闷骚型”!
“翰阳,你没事吧?”洪芳琴紧张兮兮地瞅着巫翰阳,亲眼见他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佩佩,你有没有怎么样?”或许是一时情急,丁鸿鹄叫出了她的小名。被叫的对象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回望着他,“丁副总,你是在叫我吗?”
丁鸿鹄尴尬地收回脸上激动的情绪,“晚小姐,你还好吧?”
“应该死不了。”她的语气里不带丝毫情感,眼神飘向那帮杀手刚刚占据的方位。
巫翰阳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定在洪远身上,“不好意思,洪总裁,这个办公室大概需要修缮一下,我和同事先行离开了。”
洪远那高贵的脑袋微微地点了点,然后僵硬地出去了。
巫翰阳与剩下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在这对未婚夫妻各自关切的目光下,带着晚晴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危险地带。
“如果凶手是‘光远’高层职员之一,你认为会是谁?”巫翰阳玩起了推理游戏。
晚晴没兴趣地摇了摇头,全副心思都在宋妈做的家常小菜上:“我只分析真实存在的数据,不研究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逻辑推理。”
他斜了她一眼,“你开的那家什么‘中华客栈’是真实存在的吗?”
“它在电脑中的确存在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你那手枪法是在哪儿学的?”那么快的反应,就是在专业的SAFETY保全人员中间也是不多见的。
“玩虚拟游戏玩出来的。”她的话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虚实。
虽然对她的有心隐瞒心存不满,但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还顾不上这个。
“你这几天就跟着我,一步也不要离开,知道吗?”
虽然她的枪法“还过得去”,可她没有实战经验,又是一个女孩,真遇上突然袭击的对手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他不放心让她在他的视线以外。
将满嘴的食物吞入腹中,她挂着惯有的高深莫测盯着他,“你泡妞的时候我也跟着你?”
他一副受冤枉的样子,“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哪有泡妞?”
她赶忙摆手,一脸的无福消受,“别别别!别说的这么暧昧不清,我们俩只是搭档,只是搭档关系而已!”
“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他故意在关键地方卡住,就等着她追问。
可晚晴岂是一般的女孩?人家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气煞了巫大少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接着说下去,“现在啊!又多了层保护与被保护关系!”
“没人要你保护哦!”她偏不买账,看他怎么办!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他一口气憋在那里老半天了,“唉!你就不能像普通女孩一样,偶尔撒撒娇,耍耍小脾气?看见我送的礼物,听见我的关心,显得高兴一点?”
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他的神情略带沮丧,“算了!就因为你这样,我才会喜欢上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晚晴含着满嘴的食物忘了咀嚼,“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啊!女人!”什么时候都聪明得让人恼火,这个时候却笨得可恶。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椅子,“我饱了。”其实是想要借机逃离这份尴尬。
“翰……”
她轻轻地唤住了他,带着无尽的温柔——这倒是从未有过的。巫翰阳急忙转过头看去,用目光搜索着她的表情,心里还不断地期盼着什么。
“我找出了‘光远’的财务报表,明天别忘了拿去让卫千暮研究一下。”
他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竟是这个。他那期待的心就这样被她轻易地推落十八层地狱,撇过头他狠狠地丢下一句,“知道了!”
他还没走上旋梯,身后就传来了她奸计得逞的大笑,这让他本就郁结的心情更堵得慌了……
“你说这个死女人,是不是很让人气愤?”
巫翰阳在发表完一大篇“批晚晴论”后,猛抬头看向两位好友,发现这两个家伙耷拉着脑袋,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怎么跟那个女人一个德行啊?”
“我打算和申芷嫣以结婚为目的正式进行交往。”千暮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申芷嫣?”南浦惊讶地张大了嘴。
翰阳一把将千暮揪到面前,“那……那根‘草’怎么办?”他以为暮和聂草草的感情已经趋稳定,怎么半路又杀出个申芷嫣?
他见过申芷嫣几次,虽然说那个女人挺优秀,可怎么看也不觉得暮会对她来电啊!当然了,暮和那根“草”的恋爱谈得也很奇怪。
相对于翰阳的激动,南浦就显得平静多了,“暮,你真的决定了?那……聂草草怎么办?”
“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千暮说得冷静,可南浦和翰阳却无法忽略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南浦拍拍他,语气轻松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做兄弟的……祝福你。”
千暮微点了下头,话锋一转,“翰,你决定了就是那个晚晴了吗?”
他耸耸肩,“先看看再说吧!所谓的‘永远’是谁也无法保证的,至少这一刻,她给我的感觉是特别的。”
“你不再怕了?”南浦意有所指地问道。
翰阳凝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人哪有那么多‘以后’可想?也许下一刻我就‘挂’了呢!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错过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他望向千暮,语带双关地问道:“暮,你呢?你有没有错过什么?”
“你来不会就是想和我谈这些的吧?”千暮挂起他们熟悉的“万年寒冰脸”,这代表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多年的朋友,翰阳知道暮的性子是逼不得的,于是打住了这个敏感的话题,转向正事。
“这是最近我手上一个案子的一些财务报表——暮,你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漏洞。”
他们三个中就属卫千暮具有顶尖的经济头脑——人家可是金融世家的大少爷!只可惜他天生对金钱不感兴趣,否则现在也能在“华尔街”挂牌了吧!
千暮接下光盘,“我三天以后将分析结果传给你。”
兄弟间不言谢,翰转身轻拍狄的肩膀,“人家是为情所困,你又是为了什么?别说没事喔!你的表情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眨了眨眼,“莫非你发现你和李巧玲的‘柏拉图之恋’没法继续下去,想谈一场实实在在的恋爱?”
“怎么什么话一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南浦瞪了他一眼。
可事实上,他的确在为李巧玲和他的感情烦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觉得他们之间原来一直以为是“平静的感情”少了一些什么。
是从遇到那个丫头开始的吧!
她真是他命里的灾星,每次遇到她,他都会倒霉。现在,更是连他向来引以为豪的平静特质也给她搅成一团糟。
在这最后的夏日里,三个性格迥异的大男人同时为了“爱”这个问题而困惑不已。可惜的是:三位女主角没一个明了自己现在所造成的局面和将要面临的烦恼。
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孕育而成……
“结果出来了!”巫翰阳兴奋地看着暮从网上传过来的资料,“晚晴,你看这是谁在捣鬼!”
“洪远?”
电脑上显示出的资料表示,洪远利用生意之便侵吞公司资金一千多万。
“上次袭击我们的会是他吗?”晚晴追问了一句。
“也许是吧!只要查查他的银行账户,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笔款项是流向不明的,不就知道了。”“可要找出他的账户号码谈何容易?”他当她是神啊?
原来她也有办不到的事啊!巫翰阳顿时兴奋起来,“我们将这些资料传给警署,让他们以经济犯罪的名义逮捕他。为了找到更详实的证据,警察一定会从银行取得他的账户号码,我再通过SAFETY和警署的关系,不就知道了。”
偶尔一次让他表现一下小聪明值得乐成这样吗?晚晴好笑地摇摇头。
“哦!”巫翰阳想起了准备跟她说的那件事,他又是抓耳又是挠腮,一脸很紧张的样子,“你这个月十六号有时间吗?”
废话!她天天和他在一起,她有没有时间他会不知道啊?
她保持着智慧的微笑,带着似乎看透一切的淡然凝望着他。
巫翰阳抓了抓头发,“是这样的:这个月十六号我们有个新学期舞会——每个学期的开始都有的舞会。这次我们博士生单独占了一个会场,那帮书呆子有的要专研研究项目,估计来的人不会很多,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
“干吗?你最好的朋友——狄南浦、卫千暮,我不是都认识嘛!”如果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舞会,他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他又想打什么主意?怎么搞得跟相亲似的?
“是这样的,”他解释起来,“我和暮、狄他们有过一个约定:如果哪天我们在心中认定了相伴一生的伴侣就将她带到舞会上去,邀请她跳第一支舞,然后将她郑重地介绍给所有人认识。这是一种承诺,一种肯定,一种……”
他话还没说完,晚晴已经尖叫出声,“我不去!我没空!我不会跳舞!总之,我不去!”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别扭?不会跳舞可以学嘛!我教你就是了。你只要在那一天穿上我给你买的礼服,把自己打扮好,然后跟我去参加,不就好了嘛!”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下的决心,就被她轻轻松松几个“不去”给了结了,你说他怎么能不生气?“我不去!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那不是一场普通的舞会,那是将自己的一生都交到这个人手上的仪式。虽然她对他不反感,但决不表示已经认定他,他凭什么自作主张?
硬的不行,他决定来软的,拿她的最爱来诱惑她。
“晚晴,只要你答应去参加这个小小的舞会,我就带你去吃东西——咱们去吃法国大餐?日本料理?满汉全席?你就答应吧!”他连哄带骗,使出浑身伎俩,就不信她不同意。
可是这次……
“不去!你就是带我去吃龙肉我也不去!”
她的确喜欢吃,可还没到“为吃丧志”的地步,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楚得很。吃与她的人生——当然是吃……嗯……她的人生比较重要一点。
“你当真不去?”他此时已是横眉冷对了,就打算她下一个“不去”一出口就直接掐死她了事。
“不去!”谁怕你啊!大不了,拿枪毙了你。
“你……”他决定,在自己失手成为杀人犯以前,先让自己的视线里没有这个死女人的存在。
拿上车钥匙,他大步走出了有她的空间。
屋外,初秋的细雨正下得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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